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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寒之后,海州城便感受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刻,那城墙仿佛都缩了半截。但寒冬过后就是春天,而连云港的春天会在哪里?此时任谁人也看不到。

到了小年时候,头一天晚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早上一推开门,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副多姿的水墨画,除了黑、白、灰,再无其他颜色。

石柱不禁感叹到:“呵,好大的雪啊!连住手下了两场大雪,开年后定然会有个好收成!”感叹过后,石柱便嗅到了一阵清香从厨房里飘来,原来是他小妗沈月云特意嘱咐厨房早上做了羊肉炖萝卜给大家暖暖身子。

不过从早上起来开始,沈月云的右眼就一直在跳,试了好几个土方法都不见好。俗话说“右眼跳灾”,她便把这事跟祝广连说了,“他哒,我这右眼早上起来就一直在跳,今天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兴许是你昨晚没睡好,女人家,不要瞎想了!”祝广连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因为他早上总感觉胸口有点闷,再加上树上喜鹊喳喳叫得人心烦,不由他不往坏的方面去想。

过了一会,平日里这个时候还在睡大觉的几个小孩子也都钻出了被窝,他们可不愿意错过如此美景: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橇”,笑声和打闹声一时间也飘满了整个院子。祝广连的心情这才跟着好些起来,仿佛自己也跟着几个孩子回到了小时候。

下雪天马拉车比较吃力,石柱不敢懈怠,特意关照伙计们给马多喂些好料,这才出发。

去了趟西墅后,石柱又带领一行人去往老君堂,这一路相对较远,在这么厚的雪地里,马和人都有些累得够呛,不过他们总算顺利把货卸了下去。众人返回商行时,已到了下午时分。

离开老君堂不久,一行人便看见前头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身材消瘦,背着黄色包袱,头上带着顶灰不溜秋的棉帽子,那双眼睛看上去略显狡黠,甚至有些让人浑身发凉。

“总算遇着人了!请问小兄弟,往竹阴沟方向怎么走?”那人到了石柱跟前,脸上堆着笑问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竹阴沟?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从山东赣榆过来的,对这边不熟悉,今天又下这么大雪,更不知道方向了!”

“你从这塅一直往前走,过了前面的老君堂再走几里路,就到大庵了,竹阴沟就在那边。你到大庵再问下人,一问就晓得了。”石柱指了指身后的路对那人说。

“好,好,谢谢了!”那人向石柱点头致谢,随后便继续赶路。

大雪之后阳光特别刺眼,今天又不见了西北风,几个人在马车上都昏昏欲睡起来。又走了一段路后,石柱突然喊了声“停车”,被这么一喊,众人立马警觉起来,忙问是何事。

石柱朝右侧山上望了望,略思考了下说:“正才过去的那个人可能是个探子!这样,老表,你跑得快,快从山腰绕小路去打靶场找严营长或者戴大眼,让他们带几个人过来,情况紧急,顾不上禁不禁区了。徐捠,你留个马车,在这边等俺们一阵子。老卢,你就带大伙先回商行吧,俺们一会就能回去!”

话刚说完,祝怀庆应了声“好嘞”,随后立马就开跑去靶场。

“那人要真是个探子,你一个人去就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块堆去吧!”卢大焦急地说。

“放心吧,对付那一个人,还是有把握的,人多的话目标太大,万一被他看到跑了就不好了。我一个人悄悄跟上去,把他先绑了。而且不是让俺老表去山腰搬援兵么,很快就会到,不碍事的!”

听石柱这么一说,众人便分头行事。

石柱背了根绳子,沿来时的路小跑着追了回去。跑了有两三里地,石柱便看到了之前问路的那个人,为了不惊动那人,他便停了下来改为大步往前走,一点点往前靠近。估摸着祝怀庆快带人从山上下来时,石柱又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有一点石柱没猜错,前面那个身材消瘦的人确实是个探子,不过这些人都是经过特别的训练,身手不凡,而且警惕性也是特别强,从石柱在后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开始,那个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后来石柱一直紧紧跟着,那人看石柱走路的缓急,就知道跟上来的人来者不善。见石柱已经靠近自己,那人的手便紧贴着身前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此刻石柱心里也略有些紧张,但已到了跟前,他便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嘴里故意说着:“嘿,这位兄弟,又见面了!”

谁知那人二话没说,直接拔出了匕首,猛然转过身来,飞速朝石柱的脖子抹去,那脸上还堆着笑容,真是一幅笑里藏刀的画卷。石柱既然敢上前,也是做好了准备,他身体向后微微一闪,那匕首贴着脖子划过,石柱还能清楚感觉到匕首划过他脖子跟前的那阵凉风和那道闪光,只差半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划到脖子了。

“想一招致命,够狠啊!”还没等石柱来得及多想,那人又是反手一招,匕首径直朝石柱的脸颊上划来。石柱往右后侧稍微一避,左手想抓住那人挥动匕首的右手,右脚又照着那人腹中间露出的空当踹了上去,但皆被那人躲开了。

那人见石柱着实有些功夫,便没有再次强行进攻,而是将正握的匕首换为反握,匕尖对着石柱一直比划着,意欲寻找机会再刺过去。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隔着千万微米的距离都能闻到。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十几秒后,石柱故意上前半步,卖了个破绽给对方,那人便看准了机会向石柱心口直刺过来。石柱向自己右侧微闪一下,躲过了匕首,右脚顺势往前迈出一大步正好踩住对方前出的左脚,身体紧贴着对方,左手则抓住那人握匕的右手,而后用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手肘背面猛推,那人疼得大叫起来,匕首随即掉到了地上。

紧随其后,石柱采用贴身近战法,顺势改变自己右臂方向,肘部猛的一击,直打那人的正胸口。对方被这一连招打得略有些懵,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可能是因为穿的棉衣有些厚,被击打到的力度不是太大,那人脸上只露出了些许疼痛的表情。但是被石柱肘击后,他还是退后了一小步。

石柱则继续乘胜攻击,利用对手退后半步、两人之间拉开一点空当的机会,右脚又来了一个正踹,这一次把那人踹了个仰八蛋,跌倒在了雪地里。

“叭嘎——”那人被石柱踹倒在地,恼羞成怒加情急之下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我道是个汉奸呢,原来是个日本人!”石柱听那人这么一句骂,也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未及拍掉身上的残雪,便对石柱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你今天就必须要死在这里了!”说罢从棉衣里掏出了一把小手枪,“啪”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再看看祝怀庆那边,领了石柱的指示后,便从山间小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打靶场。靶场地方虽好找,但是站岗的人并不认识他,双方纠缠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找到了戴大眼。听说了情况后,戴大眼赶紧和章狗剩带了两个小兵往山下去,可是他们出发的时间还是比石柱预计的迟了一些。

祝怀庆一行五人刚到山下时候,忽然听得“砰”一声急促的枪响,枪响之后,劈里啪啦的回音在山谷间瑟瑟发抖,听得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坏了,石柱兄弟怕是出事了!”听到枪声停下来判定位置后,戴大眼立刻向石柱方向飞跑过去。

此时祝怀庆也很焦急,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枪声显然不是石柱打出来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石柱受到了之前问路那人的攻击,只怕凶多吉少。

等他们到了石柱那里时,只看见一小片雪地被鲜血染得通红通红,石柱睡倒在雪地里,左肩膀上的衣服也被血给染红了,只有那双大眼睛还在一眨一眨。旁边那人则被绑得像个王八似的,不停地挣扎着,满嘴里都是血,那枪和匕首就掉在他俩不远处。

“大老表,你怎么了?哪边受伤了?”祝怀庆赶紧上前边扶石柱边问。

石柱坐了起来,用手捂着左肩膀,嘴里滋滋咂咂地说:“老表,暂时还死不了,就是膀子挨了一枪,疼死了!”说完之后,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章狗剩赶紧上去看了看石柱肩上的伤口,片刻后说:“石柱兄弟,你命真大,只伤到了肩膀,伤口不深。我这边有祖传金创药,一天换两次药,估计两三天就好了。”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递给石柱。

石柱接过瓶子说:“狗剩兄弟,谢了!等我伤好了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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