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冰,自认可比宝玉,然天寒尚可,天暖则销声匿迹矣!可叹秦桧那般华夏儿女,
图一时之享乐,献毒策谋害君父,自甘蛮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教化之败类.
也。如今天下将暖,吾试观汝等残冰何处依存!”
言毕,龙吟震天,--声则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二声天降暴雨,平地生雷,三
声地动山摇,泥弹自天而堕。三声毕,缓缓而晴,风淡云轻,蛟龙踪影全无,然宗
弼之将校多卒于泥弹之威。
-《北宋志异:地神、散仙篇》卷八
烈士神庙
建炎四年,尧山大胜,金人亡去,有百姓逐水相聚,错落成村,或樵或耕,休
养生息。及五年春,人口渐兴,炊烟袅袅而起,花甲蒙荫而有所终,垂髫相戏而有
所养。青壮巧妇怀梦而勤之,面若有光。
时有稚子三五,临竹马以戏青梅,执粘杆或捉纸鸢。忽阴风起,乘纸驾而去,
群童大乱,呼唤逐之,跌撞扶持,含泪疾走而不得,未几,纸鸢不得见也。群童失
鸢,若失至宝,或滚伏于地,或泣涕而啼,或顿足捶胸,或抱头不语。须臾,群童
饥馁欲归,然不得路也。
天色渐暗,有野兽咆哮于林,群童慌而走之,目难视物,褴褛难行。咆声愈大,-
童失禁而泣,有悉索声缀于群童身后。及夜深,群童无力,咆声愈大,悉索声处有
绿光现,状若二目,似狼似虎。群童大骇,尖叫号之,呼爹唤娘,寻丛欲藏而不
得。绿目渐近,咆声现贪婪之音,腥风阵阵而起。.
忽一物破空而来,击绿目而毙,野兽惨声连连,一大汉于半空现,声若巨钟,
大喝日:“何方犬豸,欲伤我子弟耶?“兽惊而亡走,腥风平,咆声止。大汉呼朋
唤友,抱群童而去。童若身处父兄之怀,心中大定,饥困交加,甜睡而去。梦中有
官兵数人望童而笑,或抚童顶乐之,或执瓜果鸡脯相戏,官兵、群童皆开怀焉,事
毕,--汉指归乡道路于童,官兵散去也。
次日,群童渐醒,起而视之,身处一庙中也。童择路归村,村民大喜。及归
家,父斥骂而母怜爱,童以前事种种相对。父母大惊,串联村民访庙。时有高僧,
俗名李修缘,游历至此,伴村民而至庙中,四方拜曰:“此庙者,于尧山大战后,
官家所立也,所祀乃华夏英灵也。无此众英灵,便无当下之安宁也。吾尝闻,群墓
之处多阴风鬼火,然此庙虽墓万人,无阴风也,浩然之气也!天子者,受天命而代.
法则之神也。英灵受天子所封,必富泽万民耳,汝等须好生供奉
村民视之,果然暖风宜人,如抚肌骨,叹服而拜。孩童扰而英灵不愠,祭祀瓜
果食之他人而开怀,真父兄子弟也。此庙遂香火渐旺,四季祭祀贡品不绝,童子戏
于外,村民拜于内。非求功名利禄,止照看子弟父兄而已。
--《北宋志异:正神、星宿篇》卷一
算命
秦王,姓韩名世忠,字良辰,延安府绥德军人。天生神力,勇武过人,昔秦王
方加冠,有野马袭路人。秦王赤手巡山,欲降此恶兽。三日,-怪马现于山脊,蹄
分二_指,鹿角虎目,麋身牛尾,鬃飘似焰,体毛若鳞,吼则生风,行则踏云。秦王
凛而不惧,飞身上前,执鹿角跤之。马张口欲噬,秦王以膝抵之,马口竟不得开。
须臾,马渐力怯,秦王飞身骑之,左手捉鬃,右手握拳而殴。马头晕目眩,跪地不
起,开口竟出人言:“吾麒麟也,今斗你不得,请为坐骑。”秦王闻之大喜,引为.
坐骑,日后南征北战,建功立业,按下不表。
秦王年少性暴,尝游于市井。有卦者,长发道服,每日酣睡不已,一日三卦,
算毕则归,或分文不取,或取万金不止,所算无不应者,秦王大奇之,前往卜卦。
卦者坐卧酣睡,双目似睁似闭,不应秦王之求。秦王大怒,以水覆之。卦者叹
日:“何至于此?君命相贵不可言,怪哉,怪哉,卦日尧山贵人待汝相救,救则
王。”。秦王不解其意,细问之,卦者奇日:“不知贵人何故似狸耶?”秦王自诩
市井之徒,朝不保夕,误卦者讥讽,怒而殴之,卦者愤然曰:“吾师,华山扶摇子
也,今破金丹而化元婴,飞升成仙矣!汝如此辱我,必报汝后人耳!”秦王不以为
意。
数年,秦王参军,积战功而将,世祖登基,秦王护驾有功,得驾前重用。后伴
世祖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积功无数。时逢尧山大战,世祖御驾亲征。秦王思前卦
者言,暗自揣揣,私盯世祖不止。战正酣,娄室引亲兵,骤而袭世祖,欲刺王杀驾
也!众皆大惊,须臾不得拦阻,金兵杀声不止,御驾甲士起身当之,然触金兵即
倒。娄室欺驾前无人,与世祖引弓对失。官军恐世祖有失,皆大乱,唯秦王临而不
乱,指左呼右,唤来弓矢,喝曰:娄室何在?三声吼毕,麒麟携秦王人立而起,居
高临下,见一金将银盔金甲,目视己身,秦王吐气开声,挽弓如月,此箭若破空惊
雷,似飘渺流星,正中娄室。娄室凶蛮,仍欲刺驾,秦王胯下麒麟惊天一吼,娄室
坐骑心惊胆颤,马失前蹄也。世祖临危而不惧,指挥若定,斩娄室,宋军士气大
振,片刻破金军于尧山。
战后论功,秦王得封延安,然数年不得子。思昔日之言,悔年少莽撞,遂携夫
人华山还愿。然卦者闭关不得见。于是再三,得见卦者,叙前事种种,捐献供奉,
致歉连连。后终得子,尚公主也。秦王经此一事,修口德而存敬畏,与人为善与世
无争,北伐积功受赏,后随世祖迁都北京,赞誉满朝,得无憾善终。
--《北宋志异:地神、散仙篇》卷六
匹夫
有河北贝言者,猛将也。昔言为河北--民,以纹身刺青为业,习得武艺十八,
助老扶弱,村民敬仰。恰逢金贼虐河北,生灵涂炭,虐杀百姓,尝闻贼将引刀戮
民,计斩杀人数以为戏。天怒人怨之举恶不可言。至言村,言护乡梓隐于山林,途
杀贼兵数十,身中数疮,血流不止,及进山,人事不省也。乡梓以菜汤食言,数
日,粮断,仍不忍断言之汤。金贼围山,举火焚之,哀鸿遍野,欺厉惨叫不可闻,
村民死者大半,言妻儿皆死。
余二三子欲护言亡走,然火烟有毒,中者皆伏。忽白光起,二三子负言乘风
而起,掷于河边。风中一僧出,体腥臭不堪,歪冠漏履,似笑似哭,举止疯疯癫
癫,出言沾牙倒齿,搓泥丸入言口,言醒,谓言前事种种,言闻之,悲怒难已,扯
发大呼妻儿乡梓,以指捉树,入木三分。须臾,心若死灰,欲自刭随家小乡梓而
去。僧阻止,日:“吾降龙罗汉也,有同门金翅大鹏于佛祖身前,闻佛祖讲经。鹏
嫉恶如仇,因杀一鼠罪佛祖,佛祖以降世罪之。汝尚有因果在此。”言毕,以手指
路,随风而去。
言诧异不已,随路行之,数日遇一官兵营寨,岳字旌旗迎风而扬。营兵军纪
斐然,戍卒昂首挺胸,声如洪钟,三人则成列,二人则成排。营门有百姓若干,箪
食壶浆以拜之。言惊喜交加,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天兵,大仇可报也,遂投军。自言.
入军,但闻次日与金贼交战,言必血贯瞳仁,夙夜不寐,磨刀不止,积功为将亦不
为喜乐,止盼每日杀贼。
建炎十年,世祖引兵三十万北伐,与金贼获鹿大交兵。魏王岳公引言压于左
翼,交兵数日,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神惊,不得胜负。言怒火攻心,献计以自身为.
牺牲诱之,魏王爱兵如子,欲躬身替言,言大拜叩首不止,以拳捶地作响,满营皆
惊。言赤目昂首日:“岳公天神下凡,绝不可失。言此去实自所愿也!倾尽三江四
海,也难洗尽吾与金贼之血仇!”魏王得机,自知贝言之因果,难逆天而为,遂许
之。言大喜,回营磨刀去也。言营中皆与金贼负血海深仇,满营磨刀霍霍之声震
次日,言引虎贲三千,须臾而至金营,-踹三连营,若虎入羊群,贼军大
乱。言以巨刃斩贼,平衣甲过,血流成河,贼片刻溃散。压阵贼将乌者,弹压贼众
欲起,言扬巨刃暴喝:“贼子受死!”打马而冲。乌者闻言如惊雷击顶,惨面颤抖
不得脱。言迎上,手起刀落,劈乌者于马下,捶胸大吼曰:“妻命得报也!”。复
有乌者之父背鲁,真经年老贼也。闻子死于乱军之中,惊怒交加,引兵欲杀言,举
大枪分心便刺。言咬碎钢牙,怒骂好贼,拍马迎上,舞巨刃似大雨瓢泼,迎头劈贼
而上。止三合,老贼力怯,虚晃-枪欲走,言亲兵有备,以手执贼马尾,马蹄言
卒,啼入腹而执不止,仍大呼报仇也。言迎上,连肩带头,一刀斩之,言复大
呼:“子命有尝也!”。老贼血溅言卒之身,卒以舌舐血,大笑无憾而死。金贼巨
寇阿里见连折二将,大怒,引全军扑言,言诈败于谷,未几,鼓声大震,见左右烟
尘滚滚,牛皋于左路杀出,张宪于右路杀出,魏王亲压大阵断阿里之后,阿里面如
死灰,率亲兵欲退,言复身缠斗,身披数创,失--臂,仍大呼冲锋。阿里不得脱,
魏王至,枪刺似点点梨花,照面即挑落阿里,阿里落于乱军之中,践踏为肉泥也。
诸将片刻杀贼尽,言三呼日:‘
“乡梓之仇得报也!”复喝:“金贼,可知匹夫无不
报之仇乎!”力尽而死。
《北宋志异:正神、星宿篇》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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