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仁爱之名若在此时广传而出,与各家一心逐鹿穷兵黩武的诸侯便成了鲜明对比,自然天上地下。
待唐公日后起兵过境,凭此仁爱之名,无论军到何处百姓都会自发拥戴,献上米食,备好辎重,行通便利,即是所过之处皆有‘人和’之利,岂有不胜之理?
可做的文章其三……”
“你先等一等。”
刘文静忽然站起身,着急地在哨所中走过走过去,四处翻瞧。
“肇仁在寻何物?”
“你讲得太快太多,又有好多精妙细节,老夫年纪大了,只怕过一会儿便要忘掉,”
刘文静边走边摸身子,
“我得寻些纸笔,统统记下来。”
着岗哨的卫兵去寻纸笔,但这是打仗的地方,这些兵士又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也用不到文墨处,一时间哪里去寻。
先前被请出去喝茶的轮值守将说可以派一个兵士去城中买一些回来。
“算了,”刘文静叹道:“打扰城防毕竟不好。”
舞马心说算你还有点觉悟,可怎么刚才把人家轰出去的时候这么顺溜毫不客气。
“要是被裴寂老乌龟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舞马立时无语。
他想了想,便从怀中取出【隋觉记】合订本,翻到最后一页,看了半晌,颇有些心疼地撕下一张,递给刘文静,
“我的本子乃是精心制作,用一页少一页,你省着点用。”
“怎么随身还带着这玩意儿,也不嫌重的慌,”
刘文静一把拿过来,喜道:“日后我给你制出一百个这样的破本子。”
正要记录,又发起愁啊,“笔呢?没笔怎么写啊。”
舞马便从左边袖子里摸出一包厚实的纸来。
小心翼翼把层层叠叠逐一翻开,里面藏着的竟是一杆毛笔,笔头用一小块儿丝绸裹着,此刻已被染黑了。
“这笔也很金贵的……”
“您一个觉醒徒,”
刘文静叹服了,“随身还带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又不是记室,不是史官,也不是什么文人骚客,带这玩意儿干嘛啊。”
舞马笑而不语。
“好罢,我不白沾你人情,以后舞郎君所需纸笔一律由老兄我包圆了。”
刘文静提笔要写,却发现笔毫墨已干。
在纸上愤怒地空写了几个字,“还是不行嘛。”
舞马便抬起右胳膊,从袖子里又取出一个更加厚实的纸包。
层层叠叠、密密实实打开,正是一方墨砚。
“这个更值钱。”舞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