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始毕才会叫李渊派人北上谈和。这样便是李渊主动求和,要放低姿态的。没准儿始毕指定舞马去谈和,也是为了体现突厥人是占据了谈判高点的。
几人商定了,认定舞马北上并无风险,刘文静独木难支,也难反驳。
李渊最终拿定了主意:“把舞马叫过来罢,还是要问问他的想法。”
……
唐公府前厅之内,只剩舞马和李渊两个人。舞马打量着唐公府,这座府邸被装饰的富丽堂皇。
自打来到晋阳城,舞马到唐公府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到这里,华丽的建筑,还有府中一股藏而不见的威压,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和晋阳起兵这个历史大事件,和唐公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据说早几年前,李渊深受杨广猜忌,险些有性命之危。有一次杨广请李渊入宫,李渊疑惧,抱病告假,杨广就问李渊的外甥女王氏说:“你舅舅的病,会死人吗?”(帝问曰:“汝舅何迟?”王氏以疾对,帝曰:“可得死否?”)。
为了打消杨广的猜忌,李渊有段时间故作沉迷酒色,挥毫无度。而打造这座豪华的府邸,安于享乐,其实也并非李渊本意,而是迷惑杨广的手段。李渊之城府,亦可由此窥见一斑。
李渊与舞马嘘寒问暖几句,才把始毕的信拿给他看了,“事情便是这样。始毕想让你去草原谈判,我想问问你是如何想的。”
舞马直立身子,“属下若是有为难处呢。”
李渊目中精光一闪,“那就安排旁人去。他们突厥人连我晋阳城的毛都没拔下一根,还想东想西,想叫谁去便叫谁去,真是笑话。”
“唐公,”舞马笑道:“我身在大唐塔,归于唐公统领,受唐公恩泽,自当为唐公分忧。属下愿意北上草原,营救几位郎君,为晋阳大军安稳北方献一份力。”
李渊道:“我便晓得舞郎君是一条担得起、抗得住的硬汉子。你且安心北上,突厥人若是敢动你一根毛发,我日后必定率大军北上,踏平草原,活捉始毕,为你出这一口恶气。”
“唐公恩义,属下感激不尽,唯有全情效忠而已。”
“你此番北上谈判,一定要把准一条底线,”李渊招了招手,将舞马唤到身边,“对突厥人,我们可以称臣,可以伏低做小,可以花钱买平安,但这一切都不能摆在明面,否则,我晋阳军南下平天下,便是个笑话。”
……
当日,舞马便在大唐塔内接了两道神旨,一个要他成功谈和,另一个要他破解田德平的诅咒。
他接了神旨,在灵物盒和塔魂处逗留片刻,又回自家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坐着马车行到北城玄武门。管家阿土狼说要随他同去,路上也好照应起居。舞马笑道:“我本就不习惯旁人伺候。再说突厥人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思,你跟着我去,若是出了意外,我还得照顾你,反倒麻烦。”
李智云和刘文静前来相送,并受唐公叮嘱,带来几辆马车,数十名随从,一名精通突厥语的翻译,还有些干粮钱货。
舞马这次接到的两道神旨也是团队神旨,按理说应该再安排一名觉醒徒与他同去,相互照应,刘文静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和李智云商量一番,却说晋阳大军即将南下,战事极多,大唐塔觉醒徒本就不多,只怕用力趋紧。再加上北上突厥是谈和也不是打仗,应无甚危险处,舞马独行也能应付。刘文静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舞马从怀里掏出一对黑白二色的珠子,把白珠递在刘文静手中,又将一小张折纸塞给他,“这两个珠子便是从灵物盒中兑换出来的字母霹雳丸,可以传讯,可以引爆,使用之法全写在这张纸条上了。我此去草原,难免涉险,有什么消息便从这子母霹雳丸中传给你。”
刘文静面色颇有些伤感,握着舞马的手,说了好多话,末了又道:“舞郎君一路保重,我在这边等着你早日回来,咱们接着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