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庄弹丸之地,口五百余,又怎敢与官府对抗呢?实乃秋收临近,百姓总不能不管田间粮食吧?这每耽误一天,损失可是着实不小,官府又不会补偿百姓的这些损失,再说了,这每户出一人前来,也不算是违抗官府命令吧?”韩举依旧是一副笑脸回应道。
“放屁,临近秋收,正是清闲之际,何来损失之说?”余庆本想好好说的,但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是玩不过韩举。
但好歹自己也是种过地的,对于耕种的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秋收前半个月,除了出现蝗灾虫害大雨天气以外,就算农夫不去田间地头,也不会对产量有任何的影响。
之所以等这半个月,是为了让粮食变的更干燥一些,方便收割以及后续的处理。
不然的话,粮食收回来湿气太重,根本没办法储存。
就算是忙,那也是清理谷仓,修缮农具,哪需要天天往地头跑?
“余县令,你好歹也是个县令,怎能如此不雅呢?老夫现在怎么说也是大夫,往后是要任监察官的!”韩举继续笑眯眯的说着。
虽是提醒,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威胁。
监察官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大概知道,大概意思就是提醒余庆,若是不想以后日子难过,说话就别那么硬气,搞的跟老夫怕你似的。
“善!既然韩庄主即将担任监察官,那也算是官府的人了,对于官府的决策,那便更应该鼎力支持,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吧!”余庆很是无语,但也很无奈,只能继续拿官府压他。
最重要的是,公子就在这里呢,他不敢表现的太软弱,也不敢表现的太强硬。
当然,另一个因素是,他才当上县令不久,而且还是跳级上来的,吼不住……
韩举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弱,一副我很配合的姿态。
而一直在队伍中观察的王不饿,心中也是摇了摇头。
不怕软不怕硬,就怕这种看似处处都配合,但却又处处都是抗拒的人。
韩举这个人他知道,之前王成没少在这个人手中吃亏,是整个荥阳地区周边的豪强领头人。
搞不定他,整个荥阳都没戏,搞定了他,整个荥阳都不成问题。
余庆也懒的搭理韩举,将希望放在了百姓身上,只要百姓认可,后面有的是办法收拾韩举。
“公子有令,即日起,治下所有耕地全部归官府所有,任何人等不得私下买卖,官府无偿将土地耕种权转让与个人。”
“成年男子每人四十亩,成年女子每人二十亩,往后税收,每五亩税一石,多余耕地为官田,由官府出粮种以及农具,自愿出力耕种官田官田者,如无天灾之年,亩产达到一石半的,每耕种三亩可免一石应缴赋税。”
“也就是说,甲户有口三,两大一幼,应授田六十亩,应缴纳赋税十二石,甲耕种官田三十亩,且亩均产达到一石半,则抵消赋税十石,本岁需缴纳税赋二石!”
“若甲耕种官田四十亩,且亩均产达到一石半,则抵消应缴纳税赋十二石,官府应按照三亩一石支付酬劳,则甲户今岁不需缴纳税赋,另得一石又一钧又十斤……”
余庆的话,让在场不少人都暗暗的吞着口水。
想保证亩产两石不太容易,但保证亩产一石半,若是田地没什么问题的话,则问题不大。
而且官府提供粮种和农具,这也就是说,家里的男人完全可以耕种自家的地,女人带着孩子去耕种官田,不需多,只耕种足以抵消自家赋税的田地数量就可以了。
这一年省下来的赋税,又可以让他们多造一口人了,这怎么能不心动?
“不要!我们不要地,现在这样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