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30块的租金,直接从工分里扣。
耿江岳由于未婚,更别提养娃,现在独居生活,压力倒是还没那些需要养娃的家庭那么大。他每个月不多不少地一共只工作300小时,能拿到足足三百块,外加残疾人补助5%,就是三百十五块。每天的伙食费控制在5块钱之内,再加上一点小零花,一个月下来,能攒下足足一百来块。对于普通家庭而言,这笔钱就是生育费、孩子的抚养费和自己将来的丧葬费用,因此非常珍贵。所以哪怕耿江岳口头上对这种抠逼的生活方式嗤之以鼻,但独立生活两个月来,还是老老实实地攒下了这笔钱,一分都不敢乱花。
说到底,他还是想娶个老婆。
走进卫生间洗把脸,拉开卫生间的落地窗帘,从42楼的全透明落地窗向外看去,屋外已经一片漆黑。今天是3月12日,还没到春分,晚上6点不到,天色就已经暗透。
说实话,这个点出门,总让人觉得心里有点发颤。哪怕海狮城作为一个贸易中转港口城市,市政厅对安全问题向来重视,大楼的过道、电梯、各个小房间,甚至是各条小巷的墙上都贴了玄符,已经连续8年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但对于小时候经历过某些不好的事情的耿江岳而言,他就是觉得不安全。按老爸的话说就是,他可能先天“人品不好”,容易招惹麻烦。
“唉……”想起老爸,耿江岳又忍不住叹口气,然后稳了稳心神,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出了他的小窝。从长长的过道走过,路过一间又一间外观一模一样的房间,耿江岳走到离家最近的18号电梯口,然后又等了足有七八分钟,电梯才终于从楼上下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头已经站了十来个人。
耿江岳沉默地走进去,电梯轿厢里的气氛和剩余空间,也随之变得更压抑了几分。
略显拥挤的轿厢里,人们全都保持着合理的安静。住在这里的都是靠游戏维生的穷逼,基本情况都差不多。耿江岳身处其中,唯一跟绝大多数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年龄比较小。
电梯在停了16次后,终于下到了倒数第二层。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看着就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耿江岳跟着电梯里的人一起鱼贯而出,身体因为空间的开放而大大地放松下来。
再放眼望去,看到二楼人声鼎沸的喧闹样子,心情也随之变好。
二楼面积很大,提供各种各样服务,衣食住行,洗吹剪烫,证件办理,数据服务,只要是能想到的,基本都能在这种找到。所以理所当然,也包括最不能缺少的食堂。
耿江岳习惯性地朝离得最近的18号食堂走去,刚走了没几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奇怪地转过身,就见到一个二货满脸欣喜地飞扑上来,一边用亢奋的语气大叫:“耿江岳!你也住这里啊?我就说读书好有个瘠薄用,到头来还不是跟我一样!”
二货一掌拍在耿江岳的肩膀上,眼里泛着逆袭的光。
耿江岳盯着对方看了两秒,嘴角微微一扬:“不一样的,我好歹有个高中毕业文凭,就算这里哪天清场了,市政厅也会我补一个房间。不像你这种初中肄业的,到时候最多只能住桥洞。”
二货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