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小暑时节。
田禾以及趋于成熟,既要防着牲畜踩踏田禾。
还要想着纳粮当差的事情。
就在天气逐渐炎热没有几天,掌控盐仓村的漕口从胶水南面回来了。
带着三名船东和一百多名船工回到了宅子,庆贺这一次丰厚的银利。
一条京杭大运河决定了大明的国库盈亏,便有无数人依靠贯穿大明南北的运河吃饭。
既有以东林党为首的官僚乡绅,也就五行八作的老百姓。
官府为了保证漕粮和漕运,制定了各种各样的规矩。
在漕运里讨饭吃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纤夫、船工、苦力,看不懂官府经常颁布的各种规矩。
便出现了以解释官府律令作为谋生手段的漕口,不过多是以刁衿劣监的秀才组成。
漕粮的征收和运送每多出一厘浮收,就会带来庞大的银利,漕口又有解释官府律令的大权。
这些漕口逐渐形成了漕帮,围绕着漕粮的征收和运送,形成了一套规矩。
漕规。
胶水贯穿莱州府南北,涉及大量的官仓粮食运送,并且关系着北方边关的粮饷运送,同样是形成了大大小小很多漕帮。
掌控盐仓村的漕口便是一伙小漕帮里众多漕口之一,这一次离开昌邑县前往南面的属州平度州,是为了运送一笔粮草。
孙家宅子内。
摆了十几桌酒席。
席面相当的丰盛,豕肉、鸡肉、鱼肉全是满满的一大盘子。
每一桌甚至还上了一只鹅,这可是能卖到四钱银子的豪奢肉食,昌邑官府允许屠宰的牛肉,不过二分银子一斤。
单是十几只鹅,便花了四五两银子。
不过,相对于这一趟买卖赚的银子,却是不值得一提了。
这一趟少说也赚了二三百两银子,还搭上了一条晋商掌柜的线。
漕口手里一共有三艘平沙船,每一艘有一名船东,负责掌管平沙船上的货物和船工。
三船东瞧了几眼上首的二船东和大船东,瞧见二船东有站起来说些奉承话的意思,赶紧起来谄媚道:“这一次还是漕口有见识,要不然咱们怎么可能搭上晋商的一位掌柜。”
“别的不说,单是这个平度州就吓得够呛,还以为是别的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