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昏睡五日,闭府五日,乱成一团。”
“对了,你记一下”申小菱抬手点了点桌上的笔,“我们去之前,城南库有过大搬动的痕迹,需要查出来。”
柳怀舟立刻提笔书写。
申小菱迟疑着:“他们被发现了,我也按了手印,为何还会回来要我的命?那个孙头的举动,明显是个惯犯!”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了昏倒之前的那一幕。闭上眼睛准备受死,却被血滋啦啦地喷了一脸,睁开眼,血红的世界里,隐隐约约看见柳怀舟跑了过来。地上躺着的是孙头的尸体。
申小菱害怕了起来,将被子提到了胸前。七月中,还觉得冷。
“怀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的身手。竟能那么远将他置于死地。”申小菱想着。他到底会功夫还是不会。
柳怀舟停下笔,欲言又止地看着老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老师,救您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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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小菱受伤昏倒,被几个仆妇从马车上抬进申府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就传到了萧伯鸾的耳朵里。
莫非是明王下的手?不是有鹤喙楼的人盯着吗?怎么还是受伤了?她到底死了没有?要不要找个医生去探一探虚实?如果活着,要不要想办法把她杀了?
萧伯鸾一时间算不清楚,申小菱是死是活,哪一个更有利于他的下一步。
他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走着,这种未知,会让他失去掌控大局的安全感。必须要探得消息,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再合适不过。
他跨出房门,却听见有两个人在回廊里说话。
“刚才那个人的官服很少见。”
“可不少见吗,银台司的执笔。我在这待了十年了,才见过第二次。”
“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这住着萧指挥使和绣衣使者,房满了。”
“他就这么走了?”
“住不下。那有什么办法?”
“你就这么说住着绣衣直使的人,他们岂不要结怨?”
“嗨!你想得太多。银台和绣衣的怨又不是今天才结的。”
银台司的人来做什么?萧伯鸾隐隐感觉这一次下江南,并不如皇帝说的那么简单。
银台司掌管天下奏状案牍,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建言、陈情申诉及军情、灾异等事。银台司掌握着几乎整个芮国的卷宗。
几乎——就是独独没有绣衣直使的卷宗。
绣衣的卷宗,最终只能皇帝亲自调档。封存银台司的卷宗,也只有皇帝亲自调档可查。
你印证我,我印证你,纵使欺瞒得了天下人,也欺瞒不了皇帝。
所以,派自己下江南,又派了银台司的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申小菱同一时间遇袭,与此事是否有关系?萧伯鸾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尽快查清申小菱的状况。
他快步走出官驿,去拜访了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