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能工巧匠如过江之鲫,我们能做的,他们必然也能做。”罗曼说,“既然要做,就要做他们做不了的,又或者,是他们想不到的。”
嗯,这是市场战略问题了。申小菱在心中回答。
两个丫头,四十两银子,太值了。
她吩咐罗兰:“这样,你让堇娘和段叔明日辰时正刻来,一起议一议。”
申小菱嘱咐罗曼再喝一次糖盐水,便带着罗兰出了门。
申小菱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问道:“这次去徽州的情况如何?”
“奴婢去了十天,按照您的吩咐数了人头数——”
忽地,起风了。桂华轩里的桂花树,树枝摇曳,叶片娑娑。申小菱突然走了神。
“前生”家里的小院门口也有两棵这样的金桂,父亲种在门前,说是“迎贵人”……不知父亲有没有戒酒戒烟……
回过神来,发现罗兰正望着自己。
“噢,你把这些先记下来。放在我书房。徽州开店的事,且放一放。”
“是。”
“现下,宫里的事,我们必须全神贯注,出不得岔子。”
毕竟一不小心,身家性命都难保。
申小菱仰望着被树叶割裂的夜空,她对自己说——
总要,先活下去。
而同一夜空之下,有人想要申小菱死。
官驿里的萧伯鸾,看着眼前的拼好的拼图,神色越来越沉。
这几天的人和事,都不在计划内。这说明躲在暗处多年的那个人,已经等不及要处理他了。
这世上,恐怕只有萧伯鸾自己清楚,申小菱根本就不是田小菱。他说的那些身体的记号,是他让人在申小菱身上留下的痕迹,与田小菱一模一样的痕迹。
真正的田小菱,在太原萧家地牢的最深处,不见天日,求死不得。
明王说要试探申小菱是否真的失忆。就算是,也只能是“田小菱”失忆。
现在,这一刻,他必须愤怒,理所当然地愤怒。
暂时还不能杀了她,但是他可以去抓她,也必须去抓她,情绪和行为都必须合乎情理。
是的,把她变成真正的田小菱。背叛了他的田小菱,一个彻底想不起来了的田小菱。
那时,就杀了她。
愤怒的萧伯鸾,急切地打开门,迎着门外湿漉漉的风,用压着怒火的情绪,唤了一声:“知树”。
廊下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得了命令,闪身即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