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宵放在桌上,苏楠边吃边打开电脑。该死的公司该死的老板,出完差这么晚了还要我加班改稿,真够变态,全部都是变态。
稿子不长,苏楠昏昏沉沉地胡乱改一气。正在关电脑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
谁?谁在门外?
尖利的铃声捶打着苏楠脆弱的神经。开门吗?不,不能开。半夜三更无端出没的,除了坏人就是酒鬼。
门铃不厌其烦地又响了十几声后,终于消失无踪。
沉寂片刻,突然,咚咚咚……
有人敲门!苏楠脑袋嗡地炸响,她双唇紧咬,周身蜷做一团,极力保护着将要挣脱胸腔束缚的小心脏。
因为,那人敲的不是外面的那扇防盗门,而是——
苏楠所在这间卧室的门!
他是怎么进来的?防盗门锁着,除非他有钥匙。如果他有钥匙,又为什么要按门铃呢?而且,刚才根本没有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报警,我要报警。苏楠在房间里上下乱翻,直到找出手机时才想起,手机早就没电了。
敲门声在继续。
“谁?谁?你要干什么?”躲在桌子下面的苏楠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喊声穿破窗户,回荡在漆黑的暗夜。对面那栋楼某间屋子的灯光亮了亮,却很快关上。
也许是苏楠的叫喊起到了威慑作用,敲门的节奏渐渐放缓,直至停歇。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没有动静。
苏楠操起化妆用的玻璃瓶,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后。本想透过门缝看看外面的情况,可还没靠近又往后撤步。
既然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更别提走出去了,这时候离开封闭的房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今之计,只有死死堵住房门,争取时间寻求救援。
书桌、床头柜、梳妆台,苏楠把卧室里所有能移动的大件物品全都挡在门后,万一外面的人要强行闯入,这些好歹能抵挡一阵。
推开窗户,苏楠往底下窥视,心道假设发生紧急情况,她就从这个窗口跳下去,二楼那里有个水泥平台,运气好掉在上面的话,兴许不会摔得太惨。
但,底下漆黑一团,又要如何保证自己刚好落到那个平台呢?
手机正在充电,不管苏楠如何祈祷,充电指示的图标仍然按固有的频率跳动。快点、快点,苏楠不停地按着开机按钮,大约十分钟之后,苏楠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手机里传来柔和的光亮,启动程序开始运行。
快、快!苏楠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左上角的信号刚刚出现,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苏楠吓得像只小兔般弹起,手机旋即从掌心掉落。有电话打进!不早不晚,恰恰在这个节骨眼打了进来!
苏楠习惯将手机调成震动功能,此刻,它在地板上一扭一扭,舞蹈般滑向床底。宽大的液晶屏幕上,显现的竟然是老公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