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喜好就是风向标,公主府最近关注度很高,门庭若市。
胤儿十七岁,玉儿十五岁,开始有人上门试探着说亲了。
沈梦昔带着玉儿、鹿儿到青云山庄躲清净。
罗连城近日调回了禁军,他们夫妻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到山庄做客,罗连城的嗓子依旧沙哑,所以他很少说话,他们夫妻两人总是以眼神交流,看上去情意绵绵。罗连城依然连个通房都没有,他的说法是,罗家家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栖霞生了二子一女,他没有理由纳妾。
没有理由。
多么让人感动的词汇。
这个时代的男性,都和大牲口一样,妾室成群,还要什么理由?罗连城却平淡地说,他没有理由纳妾。
沈梦昔由衷地为栖霞感到庆幸,拉着她的手说:“难得有情郎啊!”
栖霞脸上闪耀着幸福的光,无法隐藏。
她笑着抚上沈梦昔的手,“驸马何尝不是也没有妾室通房。”
呃?沈梦昔居然被堵,栖霞欢快地笑了。
随后,安宁夫妇也来了,这几年,安宁又生了两个儿子,身材走形了。
王杰昌如今共有嫡庶十个孩子,五子五女,家里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安宁前些年吃了些苦,天天提心吊胆,日子过得不安定,三十二岁,看上去像是四十二岁。
“公主殿下,那位严十二真是公主的面首吗,哈,当年安宁养个面首,公主可是十分得鄙夷呢!”安宁到底意难平,寒暄几句,还是忍不住酸声抱怨。
“那又怎样?他是我从法场上抢下来的,又不是从你家偷的!”沈梦昔笑着说。
安宁立刻讪讪,“咳,表姐就别提这个了。”
“明明是你先提的,而且,我今日也未请你。”沈梦昔淡淡地说。
安宁挂不住脸,哭了起来,清风带着安宁的婢女出去了,安宁干脆嚎啕起来,沈梦昔叹气,走过去,搂了搂她,轻抚后背,“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谁都不管我!”一得到安慰,安宁立刻蹬鼻子上脸。
脸上脂粉,被泪水冲成一道道红痕,看上去有些恐怖,又有些滑稽。
沈梦昔拿帕子抹了她的脸一把,“我就知道你是没良心的,每次可怜你,必然是给我自己添堵。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能大言不惭地在我家抱怨我吗?”
安宁一把抱住沈梦昔的腰,蹭了她一身的脂粉残妆,“安宁都知道,是表姐给安宁撑腰,要不王家那些人早就弄死安宁了。呜呜呜,我害怕,表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再没人管我了,我害怕啊!”然后又一边哭一边喋喋不休诉说着委屈。
和雨来请,说酒席安置好了,安宁这才好歹止住了哭泣。
一个月后,王杰昌调任兵部员外郎,安宁夫妇开心地带着五个子女到公主府致谢。公主对她始终不是很热情,她也不介意。
严季康从前的一众好友,也凑齐了到青云山庄找他。
时光已走过八年,他们再不是满身阳光的少年郎了,连最小的姚六也结婚生子了。几人脸上都带着赧然愧疚,这八年,他们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严十二,在严家遭难之时,这些世交,也无一家出头。
严季康却很豁达,“这是干什么?扭扭捏捏的!崔十八,当初是谁劝我当公主的面首,你们好借光来赏花打球的?现在,我们就去打球吧!”
崔璋脸色胀红,“十二这是要臊死我呢!”如今崔璋的变声期公鸭嗓已经没有了,仪表堂堂,声音醇厚。他如今在礼部供职,再不是毛毛躁躁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