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傻,我不是傻子!”眼睛瞪得老大,怒视还举着拳头的自家堂哥。
相伟荣笑了,收了拳头,大声道:“对,你才不是他马-的傻子!
你是南海保镖,是警卫团的格斗冠军,是首长的盾牌,是我们相家人里最能打的!
女人多的是,和我去外边,别在村里待了,京城、沪上、杭城,以后有什么地方不能去?
好女人多的是,只要有钱有地位,要多少有多少!
走,明天就跟我出去,跟我赚大钱去,让你妈、你妹妹过上好日子!”
这会的相永强脸肿了,鼻子也在流血,看着自家堂哥好一会,才道:“好!”
牙齿上都沾着血丝,刚才相伟荣的拳头可不轻,换其他人,只需一拳头就干趴下了!
相永强,两年前因为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提前复原,原本在首都卫戍区,至于部队嘛,就是最牛逼那个。
复员回来后,成了生产队长。
在部队时,家里人为其说过个厂里上班的对象,也谈过,原本想着年限到了可以随军,或者等他转业回来安排工作就结婚。
但转业成了复员,工作也没有,回家当农民。
生产队长又如何,女孩家一直拖着,最后还是反悔了。
谁都没想到,相永强是个痴情种,脑子钻了牛角尖,别人都以为他会宰了那个女人一家。
闹得最凶时,相伟荣刚复员回来,工厂保卫科都把女孩留在厂里三楼宿舍,搞了个搞笑的暗中保护。
厂子保卫科还特意找相伟荣帮忙,结果去看了看那个宿舍和一帮保卫干部,还有派出所派来的代表后,相伟荣告诉他们:自个那个堂弟估计也就是想和那个女的说清楚明白,做个了断,不会做出格的事。
还告诉警察、保卫干部:你们挡不住人家的,要是他真想杀人,你们这七八号人,还不够自家堂弟塞牙!
工厂保卫科一开始不相信,结果第二天,原本还在县城捉迷藏的堂弟居然回乡了。
而那个女的告诉厂里,对方已经来过,都说清楚了,今后谁也不认识谁。
工厂严密保护,可最终人家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上的楼都不知道!
堂弟回村就辞了生产队长的职务,然后老做出些出格的事,家人们劝都没用。
村里人说他受刺激傻了,其实相伟荣知道他是在装疯卖傻。
上辈子自己劝过他两次,也骂过他,但没用,就憋出句“有什么办法呢”。
原本还以为他有一天会想通恢复正常,但显然这人的大脑真的很奇怪,装疯卖傻的时间一长,人居然真的傻了!
不对,也不是真的傻,就是这人永远生活在了回忆当中。
衣服还是干净整齐,就是只穿旧衣服,生产生活与常人无异。
但问题是:直到几十年后自己偶尔回村时碰到,聊上几句,这个堂弟还是和你说70年代的事!
在那时候相永强的生活与精神世界里,只有70年代的一切,没有新事物。
一个彻彻底底活在过去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上辈子相伟荣对这事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就能把他叫醒就好了。
如今机会重来,记得今年春节就是他唯一一次与人,也是与自己说出“有什么办法”的时候,感觉用上暴力激将法还有点挽救的可能。
至于揍他,自己会不会反而挨揍这事,相伟荣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会还手。
再说了,自己玩命是玩不过他,但万一他真发疯了,跑得开还是很自信的。
现在叫醒了就好,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回去!
中午叫上婶子一起去我家吃饭!”
扛着锄头到了永强家,看到自己儿子脸肿了半边,婶子还没开口,堂弟就道:“妈,我过两天跟二哥出去闯闯。”
简单一句,又不说了。
“好好!好!出去好,听你二哥话,出去好好闯闯!”
婶子喜极而泣,他知道儿子已经不再装疯卖傻。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他儿子就真傻了!
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绪,又道:“伟荣,永强就交给你了,要是他不听话,你随便骂、随便打!”
叫上婶子,一起到自己家。
自己家人一听永强要跟着自家二小子去县城,都很聪明的没提及之前这一年的不正常。
当然,更不会问这是被谁给揍了。
敢揍永强的,算来算去也就自家二小子一个人。
傻子,谁敢惹!
更别说还是个战斗力爆表的“傻子”!
至于脸上这伤,对相永强而言算个屁,刚才就用冷水洗了洗脸,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
出去就好,出去碰到的事情一多,这脑子也就没工夫一直在那钻牛角尖了。
去县城会不会碰上那个女的?
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人是在县里一家大型国有丝厂上班,但那家丝厂压根就不在县城!
时代特色,五六十年代创立县丝厂、棉纺厂、绸厂、丝织厂、水泥厂、化肥厂等等这些企业时,有不少选址在了各大乡镇。
比如赫赫有名的棉纺厂,就在剡县最西部的大镇长乐,还不是在镇子里或镇子边,而是距离镇子都有好几公里的一个大山坳里、一座大型水库的大坝下游。
一家大厂自成体系,连厂电影院和工人俱乐部都有。
中午吃饭,女人孩子们谁都没上桌,父亲,哥哥弟弟,临时叫来的小姐夫相庆祝,再加上个相永强。
说起相永强要出门了,小姐夫主动揽下点活。
“永强有退伍证,但出门时间长了还要其他证明。
这样,大队里和公社里我去说,各打一份介绍证明。”
区里的干部,还是本乡本土的人,这面子有。
这年月农民出门,大队里的介绍证明最好有一份,不然到哪都不方便,招待所都住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