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绣,你可是哪里不舒坦?”
“南绣?南绣!?”
她所有的问句都如同泥牛入海?她这才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南绣的手腕。
她握了一把,很冷,很僵。
那只手用最僵硬的实况保持着最松弛的姿势。
穆婉逸怔然看着南绣,借助门外洒入殿内的些微光芒,看着她的脸。
她睡得很沉,只是鼻翼已经不会再随着呼吸而轻动。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又或是不想再次面对自己的精神支柱崩塌在自己面前。
所以她没有崩溃也没有哭,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南绣身旁。
她眼里有泪,但嘴角含着笑。
转过身去看着围拢在门前的宫人,用一种别扭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对众人吩咐道:“去把饭菜挪来吧,本宫今儿在南绣房中用膳。”
等人都走远了,又高声呼喊道:“再烫一壶烧酒,本宫馋得很。”
宫人们动作十分利索,他们布好了菜,添好了酒,在桌上燃起蜡,而后合了门。
出门后便三两议论声。
“我瞧得真真儿的,南绣姑娘唇角溢血面色发白,估摸死了有一阵子了......”
“可不是?她那指甲都是黑的,像是被人给毒死的!”
“快走远些吧,凤帝等下动起怒来,怕着整个玉蓬殿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
房间内,穆婉逸将一杯酒移到南绣面前。
烛火映在她眸子里反射出旖旎的光。
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泪还是她眼底闪烁的星芒。
“这烧酒是我从西绝购入的,是家乡的味道,你尝尝。”
她把杯盏放入南绣手中,用力攥紧。
可她一松手,杯盏便滑落在地,溅了一地的酒水。
“今日不愿饮酒?无妨。”穆婉逸动筷,夹起一筷鱼肉放至南绣的唇边,“尝一口吧,鱼刺都命人剔除了,还记得你与我说,你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可要把你哥哥急坏了。”
“你为什么不吃?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我?”
“我答应长君会好好儿照顾你,你去见了长君,要我怎么办?”
穆婉逸将筷子撂在地上,紧闭双目忍住泪。
良久,再睁眼时,她开始替南绣整理起了衣衫。
“是在怪我昨日不许你回乡,所以你要如此对我吗?在昭都皇城你日日面对的只有我一人,你说你放下了,可你为何要如何?为何......”
她一直强忍着内心的悲怆,目光缓缓向下,在替南绣整理袖口的时候,发觉她指尖里嵌入的百花子果肉。
这是......
穆婉逸将那些许果肉取出来,心下疑窦横生。
南绣若要服毒赴死,又哪来的闲心用吃食?
她若并非自己服毒,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穆婉逸周身如同被电击一般,她用力拍案,将桌上的吃食酒水打落一地,“来人!!”
一声响彻天地的悲怆嘶吼,掀开了帝苑城下一场血雨腥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