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苑城的夜总是很静,却不是那种令人能安心的寂静,而是静到恐怖,静到令人感到不适。
宫里的规矩,入了夜所有的宫人是不能喧哗的。
而喧哗的定义,并非是早市的赶集又或菜市场的讨价还价,而是所有人都得把嘴闭上。
在这里,入睡后呼噜声稍大些都会成为被送去辛者库服役的理由。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偶然的一声猫叫又或是鸟啼,都显得悦耳。
后来,一声‘吱呀’声,殿门被人推开。
晚青下意识以为是荷洛,头也不回便问她,“人都走了吗?走了好,走了亲近。”
无人回应,她这才回眸。
撞入眼的,是穆弈秋没皮没脸的那抹明媚笑容。
“晚晚,你为什么不去朝阳宫啊?”
“我不想去。”
“那你为什么不想去啊?”
“我懒得理你。”
“那你为什么不理朕啊?”
??
呵呵。这才成了皇帝几天,就已经改了自称了?
果然,这世上的男人无论脑子好坏,本质都是大猪蹄子无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理你就是不想理你,你本事大着呢,我不理你你大可以去寻别人,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晚晚这是吃醋了。”穆弈秋抓起晚青的手,“晚晚是嫌我昨天叫了皇后来朝阳宫陪我玩吗?”
“谁吃醋了?”晚青用力甩开了穆弈秋的手,别过脸去,“你爱叫谁陪你是你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晚晚脸都红了还说没有生气。”穆弈秋嬉皮笑脸,冲晚青噘嘴,“那下次咱们三个人一起玩好不好?”
“一起玩?你脑袋里除了没长脑子别的东西倒是长了不老少!”
说话间,穆弈秋的嘴一寸一寸冲晚青怼了上去,晚青不留情面将他的嘴捂上,“猪嘴拿开!”
穆弈秋一愣,瘪嘴委屈巴巴,“晚晚你骂我......”
“我不打你已经算不错了。”晚青抄起枕头朝穆弈秋砸了过去,“回你的朝阳宫去!别在我跟前哼哼唧唧,我看够了,不吃你这一套。”
面对晚青的又打又骂,穆弈秋非但不气,心里还有几分小确幸。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她这就是妥妥的生气吃醋了啊。
她生什么气,吃什么醋?如果她不在乎自己,她哪里会为了这些事儿吃醋?
喜欢这件事,从来都是在双向发生的时候彼此才能有感应。
穆弈秋几乎可以确定,晚青已经喜欢上了他。
虽然在她眼里自己如今还是个傻子,但即便是个傻子,她也无所求无所图的喜欢上了自己,这还不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穆弈秋紧盯着晚青的眸,从晶体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嗯,倒也并不是一无所图。最起码她还是眼馋自己的脸和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