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时候,寿王世子回来了,他一直关注着这事儿的,知道的情况比寿王妃的还要多,等到寿王妃交待完毕,他方道:“国丈府今早已派人去五城兵马司接人,那边却不肯放,说是要按着律令关足五日才行……听闻也准备拾掇着要来我们这里赔礼……已有御史过问此事,说不得明日弹劾的折子就会递上去。”
目前形势暂时有利于裴融,檀悠悠却不轻松。对手实力强大,只有国丈府犯蠢被抓了小辫子,皇后、焦大学士、二皇子都还没有真正出手,事态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还真是不好说。
要说这位钟皇后,也是很坚强的人,没有子嗣,还有个出身微寒、吃相难看的娘家拖后腿,但人家就是能稳稳当当地在凤椅上一坐许多年。樊贵妃说是盛宠二十余年,却怎么也没办法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檀悠悠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钟皇后倒霉,不正是樊贵妃母子得利么?二皇子为啥要掺和这件事?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檀悠悠越想脑子越乱,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帮着分解一二,然而看看寿王妃,再看看寿王世子,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好默默找个机会溜出去,蹲在院子角落里拿树枝在地上画关系图。
画着画着就明白了,二皇子使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利用裴融把钟皇后搞下来,再趁乱把裴融这个情敌眼中钉给拔了。此外福王府也是冲着钟家去的,所以呢,现阶段她完全不必着急,只需顺其自然就能看到钟家倒大霉。
关键在于,如何利用现有资源保护好她自己,保护好家里的人和财产,以及在关键时刻把裴融平安捞出来。若是操作得好,还能顺势打个翻身仗,漂漂亮亮赢一把。
裴融的安排便是如此——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再把财产藏匿起来,静候事态发展,他赌的,从来只是他自己的安危和运气。
檀悠悠叹息一声,她和裴坑坑还是沟通不够,没有完全做到推心置腹、配合默契啊!
有人影挡住光线,檀悠悠抬头,只见寿王负手而立,半垂眸子盯着她画的关系图看得认真,旁边立着的是神色严肃的福王世子。
“叔祖父!世子!”檀悠悠赶紧喊了一声,试图将地上的罪证抹灭。
“做什么?”寿王制止她的动作:“且留着,画的什么?”
檀悠悠谨慎地道:“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自己理一理。”
“我问你是什么事情想不通。”寿王看向她,眼神竟然有些严厉。
檀悠悠犹豫片刻,在说假话和说真话之间选了说真话:“想不通夫君作为证人,为何会被关起来,都有什么人可能害他。”
寿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走了。
檀悠悠慢吞吞地将关系图抹掉,也没自省不该在寿王府做这事儿,毕竟她得捋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才好见机行事。
“小嫂子可还好?”福王世子看着她,满脸同情:“昨日向光兄出事之后,我本想去府上看看,却因琐事缠身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