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守卫们俱感震惊。
有人接过腰牌验证,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神皇司”。
他们虽然是不通文墨的武夫,但张易之大名如雷贯耳,整个荆楚家喻户晓。
家里耕田的神皇犁,小孩子读的低廉书籍,练武场的水泥地,都源于他之手。
他人在神都,却影响着千千万万个百姓。
可谓是天下无人不识张易之!
“请进!”
守卫恭敬避让,目光停在那俊美男子身上,充满了敬仰与崇拜。
径直走进去,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门前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
张易之上下打量,“你们都督呢?”
“都督他……他……”
守卫支支吾吾,大晚上的,都督还在勾栏风流快活呢。
张易之摆手止住,漠然出声:
“一柱香时间,没来就永远别来了。”
呼!
守卫逃也似的奔袭出去。
……
真就只一炷香左右。
一个八尺大汉气喘吁吁跑过来,左脸还有未擦干净的唇印。
此人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胡须。
“卑……卑职容志义拜见张司长。”
他有一次上京叙职,曾亲眼见到此人斩首来俊臣,真是猛男中的猛男。
什么风把他老人家吹到襄阳了。
在,容志义甫一听这个名字,那真唬得浑身寒颤。
“我是张易之,非假冒。”张易之注视着他。
“卑职知道,知道。”
容志义忙不迭点头,心想你不是张巨蟒我也不会这么紧张啊。
“那就行,进来。”
张易之负手走进演武堂,坐于上首,思媚站在他旁边。
容志义:“卑职怠慢公务,请司长责罚。”
“嗯。”张易之手指轻敲桌案,直言不讳:“前朝宗室李千里意图造反,已被本官革杀!”
嘶!
容志义懵了。
如巨石坠入湖里,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
刺史死了,还意图造反…
究竟什么情况?
张易之盯着他,话题忽转道:
“容都督,汉水水贼劫掠商船,做了不知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至今没有剿灭?”
怎么又扯到水寇,容志义勉强跟上节奏,如实回禀道:
“他们人多势众,且熟悉水域地形,最主要的是训练有素,是卑职低估了他们的战斗水平。”
“低估?”
张易之冷笑一声:“是低能!”
“刺史跟水贼勾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提前知晓,怎么剿?”
“再者说,一群贼寇就把你吓得杯弓蛇影,你这个废物也配替朝廷镇守襄阳?”
演武堂一片寂静。
在人家地盘上骂人家废物…
谁也没想到神都来的张司长这么强势。
而被骂的容都督双脸臊红,却丝毫没有勇气反驳。
张易之默了默,寒声道:“明天本官督军,彻底扫荡汉水流域的水贼!”
轰!
率兵出征?
容志义焦急惶恐,“未经准许者出兵,同谋逆处置,卑职要掉脑袋的啊!”
张易之起身,厉声喝道:“听好,这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恕难从命,卑职要恪守规矩。”
容志义表情僵硬,艰难说出这句话。
都督这个职位,可以说是地方的军区司令,掌管一个地区的军事大权。
都督一般兼任治所州的刺史,但陛下显然不会让李唐宗室掌握兵权。
中都督虽掌兵权,但没有朝廷旨意谁敢擅自出兵?
“懂规矩是好事。”
张易之堂内踱步,蓦然转身冷冰冰道:
“等过几天,李千里身死的消息散出,水贼必定四处逃窜,再难清剿。”
“可……”
容志义依旧不敢妄自动兵,这是根植于一个武将血脉里的规矩。
“不必多言。”张易之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
“明天出征,本官亲自挂帅,出了事本官一力担责。”
容志义皱眉:“卑职…”
张易之不急不缓的说:“想清楚再回答,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遵命。”
迫于威压,容志义无奈点头。
面对权势熏天的张司长,像他们这些地方武官,根本没有勇气抗拒。
李唐宗室说杀就杀,还差个都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