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古利身死后,营内的抵抗已经渐渐停止,这会靖北军士卒正在收拾尸体,统计战损。
一具具满洲兵的尸体从营中拖了出来,然后层层叠叠堆放到了一起,和此前一样,他们的衣甲已经被清理战场的白杆兵扒了下来。
一匹匹死了主人的战马也被驱赶到了大营中央,这会不断地发出一阵阵悲凉鸣叫,在这夜色之中,倍感凄凉。
木栅和衣甲上的箭矢以及随地可见的刀矛也被小心翼翼地收集了起来。
战死的靖北军士卒,也被有序地排列在大营一角,从城内赶过来的钱安宁这会正在几个队官的指引下,用朱笔在花名册上打勾,每一个勾就代表着一个靖北军士卒的死亡。
李兴之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免感慨,这些战死的士卒,本来是不应该死的,要不是东虏入侵,要不是腐败朝廷无能,他们又何至于要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家园。
有钱安宁等文官的加入,战损的统计速度很快。
这一战,清军方面死于营啸和靖北军之手的约有两千一百人,投降的满汉八旗军约有七百人,其中满洲兵约有三百左右,还有一千余人,应该是借着夜色趁乱逃脱了。
战马则缴获了五百一十六匹,骑枪四百余支,棉甲两千四百套,其余刀盾、长矛、大弓、火铳各有数百件。
靖北军方面折损并不多,骑军约有六十余人战死,鸳鸯兵和白杆兵亦各有数十人死在乱军之中。
面对这样的战损比例,鲁良直就是喜出望外,对着李兴之大笑道:“李将军神机妙算,斩获两千余级东虏首级,更兼阵斩东虏正蓝旗甲喇章京,此诚辽事以来第一功也,将军欲出镇莱登,鲁某是甘附尾骥啊。”
李兴之则笑着摆手道:“鲁先生过誉了,此战全凭诸将用命,骑军已经出营追击去了,想来应该还有斩获,只希望能擒住阿巴泰、李率泰这几个鞑酋。”
鲁良直神采飞扬地说道:“李帅且放心,就是未擒住他们,这几个鞑子想必也已经丧胆,以后断不敢小视我大明。”
“希律律!”
这是骑兵勒住战马的信号,李兴之顾谓左右道:“骑兵回来了,咱们去看看可有斩获?”
还未等李兴之转身,秦英、张邵谦以及郎廷佐等人已经纵着马冲进了大营之内。
秦英猛地一勒马缰,将捆在马鞍上的阿巴泰扔到了李兴之的身前,然后翻身下马行军礼道:“将军,末将等幸不辱命,生擒奴酋阿巴泰,缴获其大旗、金盔以及金印、战马,只可惜走了李率泰那帮狗汉奸,还请将军恕罪。”
张邵谦和郎绍贞也相继翻身下马,一脸羡慕地看着神采飞扬的秦英,只恨自己为什么纠结于几个鞑子骑兵,被秦英这个白杆兵游击抢了风头。
“好,秦将军夜擒鞑酋,真乃本将的飞将军是也,郎将军和张将军袭破清军大寨,阵斩杨古利,亦是劳苦功高,待诸事完毕,本将当不吝赏赐。”
李兴之大喜过望,本来在这夜色之中,骑兵追敌,李兴之可真没想到能抓到阿巴泰这条大鱼,只想着能擒拿几个汉奸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钱安宁听到本将的飞将军几个字,就是若有所思,靖北军成军以来,几乎是屡战屡胜,若是真有个稳定的根据之地,将来说不得还真能成事,若是秦英是飞将军的话,自己这个从李家寨开始就投奔将军的人,岂不是李善长。
李兴之可不管属下们怎么想,他只知道,东虏吃了这么大的亏,多尔衮必然咽不下这口气,消息一旦传出开,清军大军必然尾随而来,自已撤离高阳是势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