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带乌纱平式幞头,足蹬黑革官靴,公服色泽近黑,臂缠皮腕,身后黑披风猎猎飘扬。
貂蝉于腰上……
晋升为六扇门总捕的陈牧,望着镜中俊朗不凡的男人频频点头。
果然帅的一匹。
“大人英姿无双,乃是人中龙凤,大丈夫当如是也。”
王发发很合时宜的拍上马屁。
陈牧笑着拍了拍后者肩膀:“没想到啊,连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拍马屁了。”
王发发讪讪而笑,内心颇为复杂。
在六扇门当差这么多年,也见识过几个本事颇大的头头,但在陈牧面前真没法比。
大丈夫当如是……
虽然这话确实有些拍马屁成分,但也代表了他的感慨。
跟着陈牧,绝对有肉吃。
不过他随即皱眉道:“大人,按理来说您破了这么大的案子,陛下应该——”
“谨言慎行!”
陈牧止住他的话语,面色严肃。“有时候我可以飘,你可不能妄言。”
“是,卑职明白。”王发发连忙点头。
陈牧揉了揉眉心,说道:“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我本来还以为不会有任何职位上的晋升,没想到陛下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
虽然嘴上说着‘惊喜’,但陈牧却是暗暗苦笑。
之前在他估计里,碍于面子的皇帝会赏赐些黄金什么的。
毕竟他破获的两个案子都对皇帝不利。
无论是青玉县案子或是平阳王府一案,对皇帝目前的处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再加上陆舞衣郡主亲嘴事件,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有了很难修复的裂痕。
如今皇帝这般褒奖他,只能说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难啊,天子圣心,如何猜测。”
陈牧暗叹了口气。
外衙捕头和六扇门总捕是两个概念,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朝堂,卷入官场是非。
也意味着,西厂要开始将他列入观察名单了。
这或许是皇帝的另一个目的。
你爬的越高,就要越懂得收敛,任何小错误都有可能被放大,从而惹来祸端。
捧杀……这才最致命的。
“王发发,这外衙捕头一职算是空下来了,我会请示上头让你来坐,举贤不避亲嘛。”
陈牧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王发发顿时惶恐:“大人,其实阿伟他——”
“他还不行,会害了他。”
陈牧摇了摇头,轻拍着对方肩膀。“让你坐你就坐,反正现在六扇门我最大,也不怕招来流言蜚语。”
“卑职多谢大人。”
王发发感激零涕,跪在地上叩首。
入六扇门已经有十七年之久了,却从未得到过属于自己的机遇,没想到陈牧会是他的命中贵人。
而且他预感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陈牧笑着扶起他:“等会儿陛下赏赐我的十个美女就要来了,你不是没成亲吗?随便挑个。”
“别,别,卑职不敢。”
王发发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内心涌起几分无奈。
之前接旨的时候,陈牧直接开口索要十个美女,可把他给看懵了,只能说一句:肾牛逼!
“大人,荣公公来了。”
一名下属匆忙前来报告。
陈牧唇角上扬:“今晚包场子,我要打十个!”
然而等他走出衙门,却看到荣公公后面啥都没有,只有一辆马车,而且还是公马。
“陈大人等心急了吧。”
荣公公笑道。
陈牧拱手行礼,偷偷的在对方袖子里塞入两张银票,疑惑道:“敢问公公……陛下是不是把美女送到我家里去了。”
“陈大人呐,美女是没有了。”
荣公公眼睛眯成一条线,“皇上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哦?什么话?”
陈牧满脸好奇之态。
“皇上说:陈大人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荣公公嗓音尖细带着几分玩味,“而且还给陈大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荣公公拿出几副药材,放在陈牧手中。
“这是陛下让太医精心调配的补药,听说陈大人的腰经常疼,想必是身子虚的厉害,也算是陛下心意。”
“多谢陛下关心。”陈牧微微苦笑。
“陈捕头啊,还是那句话,陛下对您很看重,您可千万不能辜负陛下的圣恩呐。”
荣公公语重心长道。
陈牧抱拳:“荣公公请放心,下官一定尽职尽责为皇上分忧。”
见陈牧只表态了这么一句话,荣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脸上笑容却无比温和:“那就好。”
目送着荣公公的马车逐渐远去后,陈牧唇角掀起一弧冷笑。
“想故意恶心我……难道不知道我是个老色批吗?还以为会真的送来十个美女,也不过如此。”
摇了摇头,陈牧迈步进入了衙门。
就在荣公公离开后不久,太后身边的一位女官来了。
“陈大人,此次平阳王府一案您立下了大功劳,太后深感欣慰。”
容貌清秀的女官笑着说道。“得知陛下已经赐了您十个美女,所以太后特意从太医那里给您调配了几副补药给您。”
望着眼前堆叠着的药材,陈牧傻眼了。
故意搞我是吧。
陈牧压着恼意,拱手苦笑道:“太后她老人家误会了,陛下其实并未送美女给下官,这补药就……”
“这个奴婢做不了主。”
女官忍着笑意。“毕竟是太后一番心意,大人还是收下吧,另外太后还送了您一件礼物。”
礼物?
陈牧顿时来了兴趣。
重点来了。
他就知道太后这老人家不是一个抠门的吝啬鬼,毕竟这次平阳王府一案对她也是有利。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就真的过分了,果然重礼在后面。
太后万岁!
可当陈牧看到旁边侍卫拿出一个纯金打造的搓衣板后,顿时懵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玩意啊。
给我一个搓衣板是打算让我洗衣服吗?给太后你洗肚兜吗?
“这……”
“这个也是太后的心意,陈大人收下吧。”女官并未解释太多,便离去了。
艹!
官呢?不打算再升个官吗?
真搞我心态啊!
陈牧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将金搓衣板夹在腋下,暗暗发狠:“太后,我陈牧发誓,以后要是再跪舔你,老子直播干电风扇!”
——
黄昏时分,天际铺满灿烂的晚霞,半个天空被映照得绚丽多彩。
解决完一些应酬后,陈牧来到了孟言卿家。
当然,来之前陈牧已经把张阿伟打发去城南街那边巡逻了,估计两个时辰内是回不来了。
“言卿,您今天好漂亮啊。”
孟言卿一身玄素相间的衫裙,裹着丰韵有致的娇躯让陈牧眼眸发亮。
女人熟透后的韵味真的是太馋人了。
即便岁月剥夺了她的青涩,却留下了霜雪精淬之后、如冰酿般醉人的绰约与妩媚。
“陈大人若是不习惯叫妾身伯母,可以叫孟夫人也行。”
听到对方叫‘言卿’二字,孟言卿耳根泛红,泛着隐隐水雾的漂亮眸子嗔怪的瞪着他。
自从上次两人有过亲近交心后,感觉就不对了。
看到陈牧后也是想躲着。
尤其她这个人还带有些许颜值控,每次看到陈牧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颊总是心跳频率变快。
“孟什么?”
“夫人。”
“哦……夫人。”
“你——”孟言卿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索性不再理会,进入厨房默默的洗着青菜。
不过杏目还是偷偷瞟着对方,见男人跟了过来,唇角悄悄弯起。
“怎么样,去一趟王府后心境应该有所变化吧。”
陈牧也不调戏对方了,倚着门框柔声问道。
孟言卿洗菜的动作一顿,美眸浮现出几分自伤自怜的情绪,又带着释然的笑:“都已经放下了。”
陈牧道:“那天季寇掳走你,应该是你父亲想要跟你说些什么。”
“能说些什么?”
女人咬白的樱唇畔绽出一丝苦笑,“当年娘亲执意要离开,我其实是不懂的,后来才明白,她其实拯救了我的一生。既然我与王府没有任何的瓜葛,又何必再去牵连。”
女人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大哥和二哥小时候没那么坏……”
“没有生下来就是好人,也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人,环境铸造性格,也决定以后的人生。”
陈牧走到孟言卿身边,帮忙洗起了菜。“季仲海所谓的兽性磨炼,无非就是从战场上体悟而来的,但他忘了,人终究还是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极限。”
回想起在陵墓时,那个胖王爷最后的挣扎与绝望。
他肯定不喜欢王府的生活。
可他没得选择。
陈牧转移了话题:“那个洪知凡也没来见过你吗?”
“知凡大哥……”
孟言卿神情漾起些许恍惚。
当她从陈牧口中得知洪知凡还活着后,内心真的是极为喜悦,也希望可以与他相聚。
可惜对方终究消失在了人间,也没来找过她。
陈牧笑道:“那天你被王府掳走后,洪知凡着急去救你,看来你们小时候的情谊挺深的。”
“嗯,小时候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
美妇正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看向陈牧。“你别多想,仅仅只是小时候的朋友而已。”
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太着急给对方解释,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怕你多想,只是怕你误会。”
可惜女人越想解释清楚,结果越发混乱。
看着不断陷入纠结的孟言卿,陈牧忽然上前贴在女人跟前,距离不过三公分,感受着女人鼻息间呼出的热气,笑着说道:“今晚打算做些什么菜?”
“我……我还没想好。”
孟言卿低垂着螓首,粉颈晕出丝丝胭脂,想要后退,双脚却好像黏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