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文花枝是用了什么办法偷偷的出来的,就连庄景也没想过她出来见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
不是没想过,而是懒得去想。
他乐意看女人为他冒险。
文花枝虽然做个小丫头的打扮,但是从小就是金枝玉叶,手没摸过粗物,脚没踏过贱地,身娇肉贵,并不像个丫鬟。
不仅人不像,她那一颗心也很知道廉耻,鬼鬼祟祟的觉得自己简直得了失心疯,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只是一见到庄景,那点廉耻立刻抛之脑后,乳燕投林一般扑入了庄景怀中,稚嫩的面孔显出来十二分的风情。
“岩玉!”
庄景字岩玉,他摸了摸文花枝冰冷的脸,笑眯眯的脸变的柔情蜜意,目光热烈深情,看的人脸发烫,心里发烧。
“他又打你了?”
那个他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文花枝听了他的温声细语,顿时委屈的翻江倒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滚。
将袖子往上挽,露出胳膊上一大片淤青,金枝玉叶的姑娘,一旦遭了打,就更显出几分惊骇。
她忍不住道:“我快要受不住了,他就是个疯子,母亲总是向着他,叫我忍,难道我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吗?岩玉,你想想办法,赶紧娶我吧!”
庄景是她唯一的指望,毕竟她这个千金小姐,孤立无援,命比黄连还苦。
说完她就两眼发亮的看向庄景,相信以庄景对她的感情,一定会带自己离开这个魔窟。
当初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可是庄景却掏心掏肺的爱上了她。
甚至为了她,从一个闲散少爷,进了侍卫亲军当差。
“等我日后做了侍卫亲军总都指挥使,他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揍不死他!”
想到他说过的话,她是打从心眼里觉得甜蜜。
然而庄景的表现出乎意料,神情甚至变得庄重起来。
“我今天其实有话想跟你说。”
他声音低沉,心灰意冷般垂下头去,顺产将文花枝的手放开了。
“我自然是想娶你的,昨天也和家里提了,可你瞧。”
他也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鞭伤,条条交错,文花枝顿时心中一痛,恨不能把这条手臂放在怀里,好生抚慰一番。
庄景低声道:“我爹虽是承恩伯,比你家却差了一个品阶,我又是次子,不得宠爱,都说我是痴心妄想,便是我将膝盖跪断了也没用,我……我不能再耽误你,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狠心推开文花枝,大步离开,全然不理会自己这一番话会在文花枝心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爱的时候是真的爱,必须要把人从闺阁中勾引出来才肯罢休,可不爱的时候也是真不爱,只想立刻抽身,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尤其喜欢在女人最爱他的时候开始不爱。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他的乐事。
承恩伯府上正点着灯等他回来。
庄夫人亲自给他擦药:“你们这些侍卫亲军比试也没个轻重,这还好是鞭子,要是刀剑,你这条胳膊还要不要了。”
庄景笑眯眯的:“娘,没事,横竖又不是脸上。”
“胡说,”庄夫人舍不得打他,“你也该娶个女人照顾你了,累的为娘大半夜还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