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沈茹离开，肖默摇头苦笑，叹气。
从始至终，沈茹都没问过“他”为什么跳河自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越是这样，越让肖默感觉有些愧疚，觉得辜负了对方的期望。
可转念一想，他愧疚个毛线啊，跳河自杀的又不是自己。
“接下来……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肖默心想着，他完全接受原主的记忆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他还需要时间去梳理这个世界的复杂结构，以便于让自己适应生存。
借着这个“休养抑郁症”的时间，刚刚合适。
……
同一时间。
沈茹离开医院后，坐进一辆黑色轿车。
“他现在怎么样？”
坐在主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询问，他是沈茹的丈夫，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导演陈荣华。
“还好，情绪还挺稳定的。”
沈茹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有些疲倦：“我专门雇了两个保镖看守，这回应该不会出问题了，先在医院观察几天，然后弄到我安排的地方休养……这段时间，就别让他接触娱乐圈了。”
“他现在的状态，也是该好好休养了。”
陈荣华叹气：“以前还好，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算了。”
本想说点不吉利的话，但考虑到沈茹的心情，他没敢说。
想了想，转移话题：“【辉煌】那边怎么说？”
【辉煌】是肖默签约的经纪公司，纵观整个夏国娱乐圈，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巨头了。
一直以来，肖默在【辉煌】都是头部艺人，甚至一度成为“一哥”级别的存在，但现在发生这种事儿……怕是很多事情要出现变化了。
“肖默签的10年合约马上就到期了，眼下【辉煌】高层们都在讨论，要不要续约。”
沈茹淡淡说道：“现在娱乐圈的变化太快，几乎可以说是小鲜肉的天下了，肖默本来就有些流量下滑，现在又碰到这种事儿，商业价值大打折扣，超一线合约是没可能了，甚至一线合约都难争取……”
“肖默不是小鲜肉吗？”
陈荣华突然问了句。
肖默虽然已经出道14年了，但他是童星出道，至今才26岁。
现在娱乐圈很多快三十的还自称小鲜肉呢，肖默没道理被开除“小鲜肉籍”。
闻言，沈茹微微皱眉，似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解释道：“肖默肯定比那些小鲜肉强，但……签他的成本跟签那些小鲜肉可不一样，特别是发生抑郁症这事儿之后，公司觉得他的风险太高，所以……”
规避风险、追求利润，这是商业的本质。
“也就是说，如果肖默续约的话，最多只能签二线合约了？”
陈荣华皱眉：“那如果换一家公司呢？”
“不能换。”
沈茹摇摇头：“【辉煌】虽然不讲情面，但至少还有点人性，所以，他们只是要把合约等级降一降而已，可如果换成其他的娱乐公司呢？他们就算能拿出一线合约去签肖默，恐怕也不是为了合作共赢，而是想榨干肖默的利用价值吧？”
陈荣华沉默不语。
他理解沈茹这话的意思，肖默就算不复巅峰了，但至少也是娱乐圈老牌顶流，论流量价值，比那些刚出道的小鲜肉强多了，如果不顾艺人前途的榨取利用价值，其效果还是非常惊人的。
【辉煌】还算有点人性，只是想降低合约等级而已，要是跳槽到别的娱乐公司，那就成送财童子了。
“这事儿暂时就别跟他说了。”
陈荣华想了想，说：“先拖着吧，问问他的意向再说，实在不行……就别在娱乐圈混了，转行做点别的，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呢。”
“退出娱乐圈……”
沈茹若有所思：“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怕他不同意……如果他退出娱乐圈的话，我也辞职好了。”
“你……”
陈荣华猛地看向他，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年，我为了把肖默捧起来，在公司里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呢。”
沈茹摇摇头：“肖默如果同意退出娱乐圈的话，我在公司里肯定处处受排挤，这个艺人部总监的位置还能坐稳？娱乐圈有句话：艺人没有舞台是一种悲哀，不懂得下台也是一种悲哀……这话用在职场上也合适，识趣儿的主动离职，也不失为一种体面。”
“……”
陈荣华沉默不言。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俩的重心都转移向肖默这边了，一旦肖默退圈，他们夫妻在娱乐圈也不好混。
至于说……让肖默继续忙娱乐圈的事业？
想想肖默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们又怎么忍心呢。
“离开娱乐圈……还能做什么呢。”
陈荣华叹气。
“他不管做什么，都比继续呆在娱乐圈要好。”
沈茹说道。
“我说的是我们。”
陈荣华摇摇头：“我们离开了娱乐圈，又该做什么呢？”
沈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真离开了娱乐圈……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以他们这么多年的职场阅历，做什么还不能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