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似和越阳楼几乎毫无关联,但同时却又使他不得已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不管是态度神秘,似乎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这个“假谪仙”的白渡子也好,还是后来同样因为他这个身份,想要利用他对付白渡子的异闻司也好。
无论两者之间的哪一者的行为作风,越阳楼都并不喜欢,也完全不愿意顺遂他们的心意,甘为棋子。
如此。
该怎样对待眼前贺道人留下的后手,他心中也就很明确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根画像上的锈钉,应该具备着某种诡异的力量,经过人为的改造之后,至少能够将人的一部分意识剥离保留,依托于眼前画像上的这个消瘦道人的身上。
锈钉子从画外钉在了‘它’的头部位置,以钉尾雕刻的鬼脸,取代了‘它’原有的头颅。
假如诡异与诡异之间达成平衡,当初已死未死的贺道人,便相当于借助这种方式,变相取代了画像中原有的诡异,重新活了过来,从而成为了有意识的诡异存在。
只可惜……
看样子他却是失败了。
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出一句话,便陷入了卡机的状态。
‘传言说,南玄门天师道擅长以斋醮仪轨沟通青冥,拜请列天鬼神。’
‘相比较于北道门一系,求道向己,视命丛为抗衡诡异污染的过滤器官的做法,它们似乎更加倾向于善假于外物的那一套,借助命丛(真符)沟通天地之间的无形鬼神,得到操控诡境的能力,达成自由改变事物的效果。’
越阳楼猜测。
眼前的画像和锈钉,同样逃不开和南玄门、异闻司的那些人有关。
或许便是他们,以锈钉、香烛、贡果这些人造的诡异之物为报酬,为贺道人提供了这份方案,想要既借此将计就计,达成针对北道门的目的,同时还收获一份宝贵的实验数据和样本。
以己度人。
越阳楼丝毫不怀疑,异闻司的这些人同样也会这么做的可能。
“从眼前的状况来看,锈钉很明显是起到主要作用,但除此之外,剩下的两样人造诡异之物,却也不可能是单纯的摆放在这里,必然还有着隐藏的作用。”
凭借着[脱鳞披甲转龙法]两次蜕变后,带来的诡异抗性,虽然距离直面诡异进行战斗还差的很远。
但身处诡境之中,那四周影响精神理智的隐约呢喃声呓语声,却是并未干扰到越阳楼依然异常冷静的思维。
他理智的思索。
目光看向了眼前供桌上摆放的两根犹新的香烛,以及还未有谁动过的贡果。
无论是香烛还是贡果。
这两样东西处于供桌上的作用,通常便是为了侍奉神鬼,娱乐冥冥中的存在。
假如硬是要说香烛和贡果会有什么作用的话,越阳楼认为,它们也只可能这方面的东西有相关的联系。
“香烛是用来烧的,而贡果则是用来吃的,从这个角度看来,或许是后者的安全性……”
就当这个时候。
“咳、咳、咳……”
画像中,之前似乎是因为逻辑矛盾而话语卡顿的无头道人,却是忽然间发出了突兀的咳嗽声。
难道一副画像也会生病?
越阳楼摇了摇头,运转道术,极为隐蔽的在手腕处一抹,一把狭长而轻薄的骨质刀刃,便自袖口处滑下,落到了手中。
经过鬼佛庙那一次后,越阳楼就长了记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天鬼夺兵铸形术,便正是为了预防某些情况而诞生的
通过这门道术炼制的兵甲,既属于是他的一部分,也同样具备着独立外物的特性,即便遭到诡异力量的侵蚀污染,也不会影响到本体,留下血肉再生也无法祛除的印记……
“真是该死的意外。”
想到先前对方带给自己的强烈威胁感,越阳楼也不由得眉头皱起:“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恢复了过来。”
仿佛遭到过一场大火毁灭的祖师殿二楼内。
那画像中无头道人的咳嗽声好似唤醒的信号,本来就已经在逐渐渗透到现实的异样湿润,便再次的出现了,伴随着隐约间哗啦啦泛起的河声,好像是那条漆水河,也降临到了此间。
越阳楼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抬起手,再次捻了捻身上的衣衫,得到了一个潮湿的质感。
“……原来,是这样。”
忽然间,越阳楼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看向了那两根供桌上的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