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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尤凡谷起得很早,萧牧野病重的消息让他的心情大好,此刻他正一边拿着《西游记》,一边提着鸟笼子,悠然自得的在园林里遛弯,八仙峰西面本来是一大片杂乱无章的野草坪,此时已然让尤凡谷仿着江南风格修建了一个小园林,园林里有假山流水,枫叶梧桐,山光可尽览,曲径亦通幽,只可惜尤凡谷近半年来一直忙于“大事”,所以很少有闲情来此叙叙雅致,今番大势基本砥定,他便乘此良机,到这里来体会一番秋意阑珊。
他倒是悠然自得了,却让韦忠和韦善这顿好找,他俩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师父居然能忙里偷闲到这里来学那江南文人模样,待进了园林,韦忠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喜欢的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舞权弄势,换日偷天,对那些所谓的文雅风流是颇不感冒的,但他见师父沉醉于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轻声说道:“师父,那小丘今早来报,他说昨夜萧牧野已经痛的被抬进后院的石室里去了,而且据说就连那石室都没能挡住他那惨痛的叫声,小丘说,萧牧野这痛苦的哀嚎比以前更加惨烈了,我估摸着,这老家伙应该没多少日子了。”
“呵呵。”尤凡谷把鸟笼子挂在树上,摇着扇子,轻声笑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此生已注定!想来是燕山派的气数已尽,我黑旗帮崛起的日子到了,你们说说将来咱们拿下了燕山之后,是还叫燕山派呢,还是叫咱们的黑旗帮呢?”
韦善出主意不太行,但对这种没啥营养的话题却颇感兴趣,他兴冲冲的说道:“当然是叫黑旗帮好了,那可是咱们自己东西,叫燕山派的话,好像他们把咱们吞并了似的,让人感觉不爽利,我还是喜欢咱们黑旗帮。”
尤凡谷看了看韦善,没有答他的话,依旧笑意盎然的摇着扇子。
韦忠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略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师父,我看还是叫燕山派好,师父饱读史书,想来定是知道那田氏代齐的故事,西周时期那齐国本是姜子牙的封国,可是到了东周时期,那姜氏之齐国日益没落,不得人心,而田氏则有德于民,齐之民归之如流水,渐渐的齐国的政权就落入了田氏之手,此可谓最为和平的政权更迭,其根本原因就是那田氏得民心,而姜氏不得民心,田氏在得了齐国之后并没有改变其国号,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让齐国的百姓安心,二来更是避免了列国以此为借口进行征伐。
今那萧牧野失道寡助,天怒人怨,故而遭了天谴,得此重疾,而师父敬天法祖,黑旗帮上下一心,这与那田氏代齐的场景何其相似,我觉得老师在得了燕山派之后,仍可以燕山派为名,一来可以安燕山派上下之心,二来可以封天下各门派之口,因为只要咱们不改旗号,不违天道,那说白了这就是燕山派的内部之争,与其他门派无关,他们自然就得乖乖的接受了,将来等师父的势力不断增大,到时候还管什么燕山不燕山,我看师父将来不光能当北武林盟主,还有可能一统北武林,甚至一统天下武林!”
这一番话说得尤凡谷是激情澎湃,他从未想过如此之远,甚至此前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吞并燕山派,但人生际遇把他推到了这里,他当然没理由拒绝,在哈哈大笑之后,尤凡谷拍了拍韦忠的肩膀说道:“好徒儿,好徒儿啊!知我者,韦忠也!将来老夫得了燕山,你韦忠就是首功之臣!”
“师尊乃上天授命,必能马到成功!”韦忠一躬到底,极尽奉承之状。
“师尊乃百年不遇的武林圣人,一统武林也是早晚的事儿!”韦善一看,也赶紧学着韦忠的模样,一躬到底,极尽阿谀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