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孤泯鸠处,入幽鬼还魂。
哀鸿刚过的五丈原,凄凄迷迷,像厉鬼勾魂,无常索命的人间地狱。
高林草深的荒坡之中,一名青年从一具尸体下爬出来。
他满面污垢鲜血浸染,看不出长像。
青年大呼几口气坐在地上,他张望周围乌丫丫一片尸体,再见自已被鲜血染遍,于是起身朝向马路大道走了几步,可刚没走多久,他又停了下来。
“不拿白不拿。”
他嘴里冷不丁地嘀咕一句。
“从今天起,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务实。不打打杀杀、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扰。要快乐,要开朗,要坚韧,要温暖,对人要真诚。要诚恳,要坦然,要慷慨,要宽容,要有平常心。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于困境与磨难,微笑面对。多看书,,少吃点,吃好的。要有梦想,即使遥远......”
他边细声轻和的说着,边从几具尸体上找出钱跟手机装进自己口袋。
他在发死人财。
在鱼龙混杂的困斗中,更好的做法是武装自己,做最后一个幸运儿。
他猥琐的这么做了!
也是胆大,在孤林深苇之中,搜刮死人财物,也不怕尸体突然跳起来找他拼命。
他没心没费的心满意足,在捡到最后一人手机准备放进基本塞不下的兜里时,突然电话声响了。
挠挠头,他拿起一看,电话显示“死光头。”
他不接听也不挂断,于是毫不在意的装进口袋里,就这样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渐行在夜色里。
石峰塔顶层,《琵琶记》已然曲止,只剩下方萎靡的喊杀声与残酷的痛叫声,当然还有任天龙身前郑文辉,气急败坏重掷手机的声音。
“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郑文辉捂着头,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来,重新审视任天龙。
他知道,他活不成了!
“任天龙。”
任天龙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说完,郑文辉狐疑却又错愕的紧盯着他。
“你就是搅的阳城天翻地覆,孤身入敌,冀州一战杀了几十人的传奇少年任天龙。”
郑文辉不敢想像,跟他做对的居然是这样的传奇人物,他不知道成野怎么会跟任天龙这样的人物参合在一起,他面色惨白,思绪空无,突然他仰天长啸。
骁纵此地多年,他郑文辉是有些谋略的,他的如意算盘导致的局面绝对是大获全胜,不仅能将来敌之众全歼,还能攻占成野在风华镇的老巢。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任天龙,而就是这个传奇的人物染指,他才会出现决定性的挫败。
刚才电话无人接听,想必那边已遭不测,这定是成野与盟友朱垣凤提前暗渡陈仓,瞒天过海的计量。
不用想,这一切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授意安排的。
因为以他对成野的了解,对方并没有这个能奈。
“放心,祸不及妻儿,我会吩咐下去照看她们的。”
任天龙言语冰冷,背过身去。
他不想动手,想让郑文辉自裁,这或许是给这个混迹几十年,名振岩塘的光头仔,最后的一丝尊严吧!
歘!郑文辉纵身一跃……
“啊,不好,庄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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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庄主死了!”
郑文辉没有拿刀试图反抗,一不是因为知道任天龙太强,反杀没戏。二也不是因为任天龙后面的那句话,而是他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郑文辉一死,他的死讯在混战中的两方人马之中,迅速吼传开来。
老大死了,誓死拼命的一干追捧者如潮汐一般退逃出去。
树倒猢狲散,这样的场面算是完美诠释。
敌众逃窜,任天龙阻止了成野率众追捕,继而他让成野下令,攻占郑文辉所有场所,并让其派人将这一喜讯告诉给盟友朱垣凤。
根深蒂固,牢不可摧的郑文辉势力,光靠匹夫之勇当然无法将其顷覆,只能集尽全部而攻其不意,所以说这个盟友可是功不可没。
次日凌晨,阳城传奇少年任天龙,攻占了骞乐镇,击杀了势力头目郑文辉一事,如秋风扫叶,墨入池水一般疯传出去。
消匿半年之久的阳城传奇少年,一现身便惊动了中东各方势力。
“任先生一回归中东,便拿下骁纵一方,岩塘地界的黑道狠人郑文辉的人头,这样的手笔想必也是令叶家头疼了吧。”
纪家门庭,花楼满木的帷帐之中,秦远忠弓身向躺坐的纪正朗。
“现在这个世道,锋芒毕露好像狰狞了些。”
纪正朗若有所思。
“老爷,水到渠成的事谁都会做,就算任先生再不济,也不会让中东某些人高枕无忧的不是。”
称任天龙为“任先生”,不全是拜纪家家主纪正朗惜才之心。
是的,惜才,在纪正朗眼里任天龙是大有才能。况且他对其爱女的炙热挚爱之情,可全看在了眼里。
可即使如此,在纪家操持大半辈子的秦远忠,也不会仅于此就对任天龙另眼相看。
而真正令他内心倾覆的,还是他救了纪雪之后,孤身闯入大转盘,回归中东以后灭杀郑文辉,这些林林总总汇在一起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