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松了口气,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半路接到消息,快马加鞭,生怕错过了时辰!”
上官金牙望着那些骑兵,这些不是巡抚衙门的轻骑卫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得看着如此眼熟?
远处,师爷看出了端倪,连忙跑了过来,低声在上官金牙耳边道,“老爷,这位是新晋山东巡抚彭奇彭大人!”
“啊?”
上官金牙口张得老大,“彭御……彭大人?”
这位当朝新贵,原本只是都察院的一个御史,虽属于四品官员,却一直是闲散官职,根本无人问津,可是他去年先擢升工部侍郎,才过了半年,又成了山东巡抚,晋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听说,他在新皇登基之时,立下大功,深得年轻的皇帝陛下赏识,才有今日地位。
他们竟然能请得动巡抚大人!
这黑风寨的来头,不小啊!
师爷道:“老爷,那咱们今日的剿匪计划?”
上官金牙寻思片刻,道,“依本官推测,巡抚大人便衣前来,还带了骑兵,估计也应有剿匪计划,你们先按兵不动,到时我以手捂脸为号,你们一起冲进来,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助巡抚大人一臂之力!”
师爷领命而去。
上官金牙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瞬间堆出一个笑脸,小碎步来到彭奇身前,下跪道,“下官上官金牙,给巡抚大人请安!”
彭奇打量着对方,他也才来山东不久,许多地方官吏并不熟悉,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幕僚师爷,并不认识此人,于是道:“原来是金牙金大人,那你到底是上官还是下官?”
上官金牙脸一红,“在下是上官。”
彭奇道,“你是上官,那我是下官咯?你这么跪着,我可不敢当!”
上官金牙惶恐,道:“小人复姓下官,贱名金牙,给巡抚大人磕头!”
彭奇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上官金牙,逗你呢,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有贵客来了,还以为我耍官威,拿架子呢!”
贵客?
还有贵客?
不是来剿匪的?
上官金牙有些不自在,他冲师爷摆了摆手,想要提醒他计划有变。
师爷远远看到,朝他竖了大拇指,表示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杀出来,这可把上官金牙急得不行,正准备派人去通知他们,只听得远处,锣声齐鸣。
远远望去,一大队人向这边驶来。
为首的是两百名骑兵,身穿银甲,手持斧钺,后面跟着金吾卫,羽林军,又有二百余人,中间是三辆马车,眼尖的上官金牙看到,居中马车为六驾,前后各为四驾,这是妥妥的天子出行的配备啊!
难道马车上的人是?
这下,上官金牙不淡定了。
车队停下。
几个小太监来到前方马车上,搀着司礼监掌印太监允才走下了马车,众人纷纷躬身请安,赵行和彭奇也上前打招呼,,上官金牙看在眼中,一脸的不解,巡抚大人上前也就罢了,怎得一个黑风寨的执事,也敢上前?
要知道,看这派头,应该是司礼监的大人物。
他自知位卑官轻,不敢贸然上前,很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掌印太监允才与二人寒暄了几句,道,“先办正事儿吧!”
两人这才回到原位。
允才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圣旨,朗声道:“圣旨到,范小刀接旨!”
众人纷纷跪下。
可是,并没有人出来接旨。
允才又道,“圣旨到,范小刀接旨!”
依旧没有范小刀的身影。
允才眉头微皱,破口道,“范小刀,你若再不滚出来,咱家可要回宫里复命了!”
河对岸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范小刀来也!”
只看到范小刀身穿大红新郎袍,施展轻功,来到了河边,整个人凌空跃起,翻出两丈多高,双脚蜻蜓点水,在水面上行走,转眼间,越过了河面,正要上岸之时,脚下不稳,噗通一声,落入河中。
上官金牙心中暗道,接皇帝圣旨,如此隆重之事,这家伙怎得如此胡闹?要传出去,那可是抄家的大罪啊!
范小刀狼狈着爬上岸,一瘸一拐走了过来,赧然道:“最近一段时间,白天忙着婚事,晚上又擦劳过度,身体有些吃不消,让允才兄弟见笑了。”
允才低声道,“胡闹!还不接旨!”
范小刀一把将圣旨接过,揣进怀中,一把搂住允才肩膀,“行了,这不接了?”
他看了一眼车队,对允才道,“我就借个马车,怎么连迎亲的队伍都弄来了?礼物什么的,既然带来了,我也不客气了。这里也没外人,省去那些繁文缛节,咱们好好喝上几杯,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去,正冲着上官金牙。
上官金牙连以手捂脸。
远处师爷见状,“大人这是发号令了,兄弟们冲啊!”
二百余人倾巢而出,挥舞着兵刃,喊着杀贼剿匪的口号,向神仙渡口狂奔而来。
众人为之一愕。
上官金牙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冲了出去,拦在了众官兵面前,“停!”
众人停下。
师爷问道,“大人,不剿匪了?”
上官金牙上去就是一巴掌,“剿匪,剿你妈个匪,再不收手,明儿咱们就得上山当土匪了!”
允才也被突如起来的官兵搞糊涂了,他问,“彭大人,这是?”
彭奇回头问,“上官金牙,你这是搞哪一出?”
上官金牙灵机一动,喊道:“青州知府上官金牙,率全府官兵,来向范小寨主祝贺新婚,祝小寨主与寨主夫人佳偶天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师爷倒也机灵,也带着众人齐喊,“祝小寨主与寨主夫人佳偶天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声音传遍数十里。
这时,鼓声大作。
李青牛挥动鼓锤,敲了一通大鼓,道:“吉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