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载
维拉克、阿德尔带着一百多名犯人来到广场,同还剩下的差不多五十位替补犯人汇合,一时间,替补犯人数量重新填补至二百左右。依上半场的情况来看,二百名犯人应付溃不成军的狱警绰绰有余。
在场边休息的狱警看到犯人们重新集结了一批,直接上前找阿德尔进行申请。
“监狱长,既然犯人们拥有了攻击我们的权利,那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应该也能无限量地更换队员吧?”
阿德尔看向维拉克。
他终究是监狱长,狱警才是他的人,他可以为犯人提供便利,但不能太过明着偏袒,既然打着公平的名号,自然不能拒绝狱警的建议。
但他又担心给予狱警支持后,会导致犯人们输掉比赛,因此给了维拉克一个眼神,让他来做决定。如果维拉克同意,那说明他们有信心,他也好顺势准许,如果维拉克不同意,为了更长远的计划,他只能顶着压力驳回狱警的申请。
“既然要公平,当然应该也准许你们和我们一样能换人。”维拉克表了态。
前来申请的狱警听到维拉克先阿德尔一步支持了他的提议,有一点觉得惭愧。他们先前不让犯人吃饭、故意安排个傻子当裁判、能殴打犯人犯人却不能还手,在各方各面给犯人们设置不便,现在仅是恢复了犯人们能反击的权利,就连着被追回四颗球,对方还痛快地赞成了他们新的要求。
何为公平,何为堂堂正正?
高下立判。
“嗯,你抓紧时间去调人过来吧。”阿德尔支走狱警,随后扭头道,“有把握么?我的人要是也能一直替换,比赛应该还有悬念。”
“有。”维拉克拍打双臂双腿,让自己的肌肉不那么发软发麻,“只要是平等的,不管面对什么,我、我们都有必胜的把握。”
阿德尔拍了拍维拉克的肩膀:“下半场快开始了,抓紧准备。”
“嗯。”维拉克活动着身体。
他和道恩现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只要他们在场上,犯人一方的士气将持续保持旺盛。再加上他身份特殊,狱警对他不得不有些留手,使得他受的伤主要来自于莱克特,现在莱克特不在,他在场上和道恩一样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维拉克回到犯人那边,用不着他开口,道恩已经第一时间开始为新来的犯人们做动员工作。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那些对场上情况一知半解的犯人们升起了信心。
“接下来狱警他们也能一直换人了,比赛会有些艰难。”维拉克和道恩说了最新的情况。
“没关系。”道恩对此不以为意,“只要他们不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担心。”
维拉克对道恩的话深信不疑,在上半场中得到和狱警相同的权利后,道恩表现得极为勇猛,以一己之力缠住三名狱警,为犯人们进球奠定了关键的基础。
接下来,只要道恩和他继续坐镇下去,狱警们就算比刚才更难打点,一切也还都在掌控范围之内。
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两分钟,狱警那里从岗哨上抽调下来了五十名狱警。这五十名都是目睹了上半场自己人是如何被打伤,憋着口气主动过来的。
他们基本不会踢球,只是觉得平时被自己当狗一样训的犯人们敢打得这么狠,简直翻了天了,必须要亲自上场让这些早就不被当人看的犯人认清监狱里到底谁说了算。
“给我等着!一三五五号!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狠?!今天敢还手,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活腻歪了是吗?!”
“我看看谁敢和我动手!”
新上场积蓄了一肚子怒气的狱警们隔着一段距离大肆叫嚣着。
他们的恐吓很有用,当即有些犯人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反抗过狱警,这之后,他们还要在狱警的手底下做事。
“都别怕!他们只能动动嘴皮子了!我们一定要赢下比赛!能给家人写封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道恩稳定着人心。
听到道恩说写信的事情,维拉克心里一紧。通过上半场末了和莱克特的交谈,他已经确定莱克特只是嘴上说说,其并不打算也没有能力去履行这个奖励。
犯人们拼死争取的,只是笑话。
顾不得思考等犯人们赢得比赛,却又得知先前说好的奖励不能照做,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维拉克看了眼还有些畏畏缩缩的犯人,拿着警棍自行走向了快吼破喉咙的参赛狱警们。
在距离他们大概五六米的时候,一棍子扔了出去,砸在了一名狱警身上。
其他的狱警要么散开要么就要找维拉克算帐。
“想死吗?!”维拉克指向第一个冲他走来,想和他动手的狱警。
这里的狱警个个都凶悍暴戾,不然也难以镇压住这么一群棘手的犯人,但当并不精壮,看上去甚至有些羸弱的维拉克瞪着他们,吼出来时,他们还是站住了。
能在莱克特的虐待下撑过九天,敢在赛场上冲莱克特大打出手,把对方直接打进医务室。
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完全盖过了他们。
“再威胁一句试试?!”为了让犯人们不惧怕狱警,维拉克做出了比狱警们还疯狂的叫嚣。
狱警们恨不得立马把维拉克活生生打死,可维拉克被监狱长、副监狱长格外看重,他们不能随便动手,搞不好会引火烧身。
“赛前莱克特亲口和我约定好的,所有的东西只针对比赛,谁敢把比赛里的情绪发展到比赛之外,对犯人进行报复,被我发现一个,我就往死里弄一个!”维拉克的吼声响彻广场,“看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老子的命重要!”
“仗着副监狱长偏袒你,你就觉得自己能在这里无法无天了?!”有狱警忍不住怒道,“你只是个犯人!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就你!”维拉克又指向质疑他的犯人,“我等着比赛开始了我们赛场上见!”
阿德尔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有怒气,在赛场上发泄,别在这里给我丢脸。”
就连监狱长都这么说了,刚刚还气势高涨的狱警们顿时有些低迷。他们感觉和犯人之间的位置发生了逆转,遭受不公、被监狱长针对的变成了他们自己。
维拉克也没多说,当众让阿德尔丢了面子,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犯人后,转身回到犯人队伍前:“都打起精神!待会儿放开了往死里打!别怕他们报复!有一个敢报复的,直接跟我说!我带你打回去!”
这话听起来,好像维拉克才是监狱长,有着决定狱警们生死的权利。
犯人们真的信。
他们相信维拉克真能做出带着他们打回去的事情。
“听克里斯的!”道恩跟着道,“上半场,我一棍子把副监狱长莱克特打进了医务室,现在都还没出来!要是真追究责任,想报复我们,我肯定第一个被拉出去!但我根本不怕!不止是赢了之后能给多年没联系的家人们写信!更是想重新做一个人!”
犯人们听着。
道恩说着越来越激动:“我被关在这里十年!十年!这十年里我没被他们当成哪怕一次人看过!他们嫌我们工作效率不高!嫌我们吃得多!嫌我们碍眼!想辱骂我们就辱骂,想殴打我们就殴打!想把我们踩在脚下就踩在脚下!今天!我有了能把他们不当成人看的权利,我为什么要错过?!我们凭什么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