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沉寂几息才道:“圣人英明,确实是狄国佬教臣说的,他说臣若是不这么做,不死也没有好果子吃,不过其中也有草民肺腑之言。”
武则天慢条斯理的道:“那他就没有告诉你,若是被朕拆穿了怎么办?”
“这个……狄国佬没说。”
“你太浮夸了,若是有狄怀英一半做戏的功夫,也不至于让朕看破。”
“草民日后一定向狄国佬好生讨教。”
武则天冷笑一声,“你有没有日后还当另说,你不是会作画嘛,就给朕也画一副,朕若是满意就饶了你,若是朕不满意你就跟着来俊臣再回御史台。”
“圣人,岑仲衡到了。”
“让他进来吧!”武则天指着大殿的另外一角对阎维道:“你到那里去画,莫要搅扰朕处置政务。”
“那里太远了看不到圣人的真容,角度也不好,草民能不能到柱子后面画。”
“随你。”
说话间就见宫人引着一个身穿红袍官员进到殿中,曹可儿立刻带着阎维绕到一旁道柱子后面。
来人向着武则天深施一礼,“臣岑仲衡参见圣人!”
武则天一抬手道:“岑爱卿平身!”
岑仲衡年近花甲正直敢谏,因此武则天才让他做来俊臣的顶头上司,就当给来俊臣戴一个紧箍咒,“圣人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武则天背着手走到岑仲衡面前开门见山道:“岑爱卿可记得三月前朕曾让你去见狱中的狄怀英?”
岑仲衡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回道:“才不过三个月,臣自是记得。”
武则天直勾勾望着岑仲衡的眼,“你告诉朕你见到狄怀英了吗?”
岑仲衡一字一句的道:“臣见到了。”
“哦,那他跟你说过什么。”
“狄怀英跟微臣说他是冤枉的!”
武则天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脸痛心疾首的道:“那日你可不是这么跟朕说的。”
曾仲衡伏地道:“臣有罪,臣是来受俊臣胁迫,不得已才欺瞒圣人的。”
武则天气咻咻的一挥袍袖,“你可是他的上官啊!”
“来俊臣势大手下无数鹰犬,行事更是心狠手辣,朝中无人不惧他,臣纵是他的上官也不敢违逆,今日圣人再问,臣便知道瞒不住了,不敢不说实话!”
正在面壁的来俊臣扭过头来冷冷的道:“岑大夫,你若不是有把柄在我手上,又何必惧我!”
武则天指着来俊臣喝骂道:“给朕闭嘴!”
岑仲衡扭头看了看来俊臣满脸惭愧的道:“臣无颜再见圣人也无颜再见狄怀英,只求一死能落个清白!”说着就向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