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冒着火光的是不远处一个石洞。
“瘦猴,带人从右边绕后,孟归,带人掩护,尽快解决掉他们。剩余人跟我走,立刻赶往南边支援。”
“是。”
对面也就几个人的火力,不值得多纠缠。
可是……
雨,雨,雨。
漫天的雨,明明上山前仍是艳阳高照,这会却是那遮蒙了眼的雨幕,连绵不绝。
轰隆隆的雷声散成一片片的霹雳,电光大作,乌云闪白。
土匪相对比较适应这种天气,倒是早早地做出了应对,撤退的撤退,埋伏的埋伏,一番以逸待劳之下,官军的处境便越发艰难起来,半路上总会有零星的枪声响起,说明又遭了土匪的埋伏。
而且这些土匪总是打一枪换个位置,打一枪换个位置,在雨幕的掩护下让官军头疼不已。
最重要的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官军绝不敢轻易开枪,以防止炸膛,而土匪以逸待劳下,在各个或石洞或房檐下好整以暇,枪管较为干燥,毫无此顾虑。
可以说,此番是天助土匪。
最好的方法便是撤兵,休整待战,但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土匪手里的博士太过重要,一定要救回,若是退了兵,就怕万一土匪将博士转移,再寻不回。
于是这场战必定没有撤退可言,只能咬紧牙关上前,前仆后继。
“严守滑道!”江月明顶着雨,带着一路人,死死地盯着滑索道的那一头,他们不参与正面作战,便是来断其后路的。
这山上的两条滑索道是土匪撤离的最好路径,须得时刻把守。
“注意,不许攻击滑索道!辨认不是目标后才可射击!”
这是江月明死守滑索道而非破坏的原因,大雨茫茫遮挡了太多视线,滑道又太长,谁知土匪不会叫那博士渡索?若是此时再中途剪断,博士定无幸免之理。
博士一死,此行的意义也将大打折扣。
想到这,江月明再重复道:“一定注意,不要看到是个人就射击,必须看清楚。”
不得不说,江月明一介女流之辈,能做到游击将军这个位置是件非常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其中离不开她的仔细和谨慎。
不过可惜的是,她今天注定一无所获,土匪难不成还有别的撤退路径?且往下看,便见分晓。
话说南边,赵聘还是来得稍晚了一些。
地上横七八竖地躺着流着血的遗体,有的睁着眼,有的张着嘴,有的怒不可遏,但已经没有了活人。最中间插着的旗帜被几个人用身体固定住了,旗面上还有几个弹孔,但是没有倒下,四周硝烟还坚强地弥漫着。
“报告,阵亡的人都穿着军服,据辨认,其中没有土匪。”
赵聘脱下帽子,眉头微微一皱,开始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
是土匪没有阵亡吗?
赵聘看眼前有具怒目圆睁的遗体,蹲下来帮他合上眼,眼看着嘴有些异样,便又捏开,是一只淌血的耳朵。
这就更奇怪了,分明有着近身战的存在,为何土匪还要打扫战场?
赵聘思虑着,大致有了两个结论,一是土匪间兄弟情深,不忍兄弟的遗体无处埋葬,二是土匪的遗体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让他们不得不带走。
不过通信兵好像摸索出了什么,遂抱着一物走上前来,细看是张宣纸。
上面只有一个字,地。
字迹匆忙,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差点就看不出是个地字来。
“地?”
赵聘点点头,问他:“你如何找得到这张纸?”
通信兵站直身体,答道
还没等赵聘细细思量,再找出蛛丝马迹来,便又有麾下的哨兵来报,西北方需要增援。
相对找不到敌人遗体消失的原因,明知求援而置之不理的风险更大。
“嗯,全体出发!”
因此赵聘来不及再仔细勘察遗体了,以这种情况来看,土匪的一小部分分散在山间各处,这也是每次的袭击者只有几人的原因。
也就在依靠这些人拖住他们步伐的同时,土匪还有至少两支精锐……
不对,赵聘念头一转,从收到求援信息开始到到达此地,还未超过半个时辰,而土匪却已打扫完战场潇洒离去,这说明土匪只有一支集全山寨之力的精锐部队,在官军进行各个击破。
五路人马,已去一路,算上江月明,可再去一路。
想到这,赵聘心中一时警铃大作,脚下再添几分马力,恨不得立马赶往西北才好。
“能发信号吗?发一个在西南方向合兵的信号。”
“发不了,虽然烟花没有受潮,但那么大的雨是发不了烟花的,刚刚人家都是派人飞马传信来的。”
赵聘点点头,正不解他们能够飞马传信,却听快马答答声来。
原来是瘦猴和孟归一路沿着行军标记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