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司青儿猛地惊叫出声,然后蹲下身双臂紧紧抱住腿:“求您容妾身将功赎罪!方才那侍卫不是说,邓衍伤得很重快不行了吗?妾能治!不管他伤成什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妾……”
她本想说,只要邓衍还能喘气,她就一定能把邓衍治好。
但慕九昱根本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狭长曲折的暗道里,被拎着衣领抡到肩头的司青儿,小心的喘着气儿。
就算是脑袋朝下的滋味,很不好受。
且肚子被结实的肩头咯着,很不舒服。
她也坚持让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
不放松不行啊!
现在她的两条腿都被慕九昱揽着呢!
除了让浑身的肥肉都放松,她还尽量锁紧菊花。
生怕一不小心被颠出个屁……
要真是那样,她这沉甸甸的脑袋怕是真不能再呆在脖子上了。
短暂半盏茶的功夫而已,司青儿已经尝到古人曾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何等悲催。
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治好他。”
呼得周围多了亮光,两脚也站到了地上,司青儿这才发觉,就在她感叹伴君如伴虎的功夫里,慕九昱已经扛着她到了邓衍所在的帐篷。
“是。妾身一定尽力。”
她缩着脖子没敢抬头,毕恭毕敬施了一礼后,便撸着袖子去看小榻上的邓衍。
“袖子。”
“啊?”
听到慕九昱说袖子,司青儿撸袖子的手便猛地停住。
强制收回要去看对方脸色的眼睛,然后乖巧的把刚撸了一半的袖子放下。
好吧。
是她的错。
作为一个来自牛棚的低贱的陪葬王妃,就算是不入不了皇叔大人的眼,但不可否认,她现在是皇叔大人名下的女人。
皇叔的女人,哪里能在别的男人面前撸袖子?
很有自知之明的司青儿,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理好袖子并重新对着慕九昱屈膝施礼后,她这才再一次的朝邓衍走去。
小榻上的邓衍已经陷入昏迷,整个人血淋淋的,半敞的衣襟下,雪白的药布已被鲜血浸透。
光看他那失血过多惨白的脸,以及入目可见的血迹斑斑,司青儿的心窝便有些发酸。
这冷兵器时代的可怜人,奴隶制社会的受害者,好好的一个人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把命耶在裤腰带上的苦差事。
感慨归感慨,治伤保腿的事,她还没忘。
这年月的人,还不太知道缝合伤口。
所以有了外伤,便在伤口上倒许多止血药,再用干净药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但很显然,此刻邓衍的外伤实在太重,光是这样处理肯定是不行。
“去拿干净针线和烈酒。来两个人把他……”
刚要说,来两个人把邓衍的衣服脱了,司青儿的脑子里就浮现出慕九昱挥刀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啊。
若是脱了邓衍的衣服料理伤口,就算最后保住邓衍的命,先不说能不能抵扣断腿的罪,与外男有肌肤之亲的她,还有命再做皇叔大人的私人物品?
好在,司影后聪明伶俐。
略沉吟后,便问在场有没有拿过针线会缝衣裳的。
一屋子武人,纷纷禁声,最后还是邓泓往前凑了半步,说是勉强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