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央到地方,黄河两岸,长江上下,几乎波及到了整个大乾统治区。
从部堂高官到地方县令,涉及有品级的官员就达两千余人,没有品级的更是高达上万!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郑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士大夫心中,都是被黑成翔的。
但也由此拉开了大乾历史上最大的反贪治贪工作帷幕。
而这也是“建武新政”最大的成果之一,被后世的史书那是大书特书!
……
而此时的礼部大堂中,刘健,秦飞,燕王郑庄,正在秘密审讯帝陵一案涉案的官员。
当堂而立三张桌子,刘健正当堂而座,秦飞和郑庄正坐在他左右两侧稍靠后的桌子下。
刘健一拍佐朝纲,遂大声开口说道:“谢雄,你身为礼部右侍郎,许阳的上官,在帝陵一案中,你是否胁迫过许阳?”
谢雄站在堂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宰相大人,我冤枉,我虽然是许阳的上官,也和他行从过密,但我从未胁迫过他?”
“不是你,难道还是另有其人,他在自白书中提到的上官难道还另有其人?”刘健又问道。
“大人,那封自白书我也看过了,里面的‘上官’指的确实是我,但说我胁迫他完全是子虚乌有,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是和他走得近,那也只是同僚之情。”谢雄开口分辩道。
刘健听了,又开口说道:“你说不是你,那他上吊临死前,为什么还要提及你,难道他是故意污陷你的吗?我看不见得吧!”
谢雄听了,是急得满脸通红,马上就分辩道:“大人,你要明查啊,我现在就是满是嘴我也说不清,但我真的没有胁迫过他,至于他为什么要污陷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刘健听着,却一直看着他,觉得他说的好像不假,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谢雄心理是怎么想的。
其实刘健也知道,在当事人都死了之后,怕是问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那两封自白书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现在仅有的两封自白书作为所谓的“证据”,而恰恰又直指礼部右侍郎谢雄,再从而联想到唐王郑郊。
但真的就是他吗?
也不见得,也有可能是别人污陷的。
陛下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他清楚的很。
这是一件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案子,但案子的背后却又恰恰指向了各位王爷,而几乎所有的所谓“证据”都直指唐王郑郊。
这是一件政治案,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而从现在的情形看,唐王郑郊无疑是最大的输家。
因为从郑文下旨彻查之后,无疑在向朝野表明,皇帝已经为工部和礼部背书了,而最有可能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工部和礼部却又恰恰跳出了漩涡。
那么要找一个牺牲品的话,最好的无疑是唐王郑郊了,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是他。
而郑文任命刘健为主审,来主审这件案子,就是不希望这件案子波及到整个朝堂,只能在他们兄弟之间打转,但不管谁输了,郑文都赢了。
而刘健心里也很清楚,他身为宰相,身为百官之首,当然希望朝堂平稳,也不希望自己的下属部门成为牺牲品。
所以,刘健又说道:“好了,既然如此,谢雄你先站一边去,唐王爷也快到了,我们等等他。”
不一会儿,唐王郑郊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步入了礼部大堂。
刘健一见,就吩咐道:“来人,给唐王爷找张椅子坐下。”
一会儿,待唐王郑郊坐定。
刘健就率先开口道:“唐王爷,据说你和谢雄走得很近,你们唐王府和工部郎中李康走得很近,是不是?”
郑郊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不错,这些孤承认。”
这些都是朝野尽知的,他不可能否认,也否认不了。
刘健听了,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那就好!许阳和李康的自白书中,承认帝陵一案就是这个‘王爷’指使的,这个‘王爷’指的就是唐王爷了吧?”刘健直指核心的问道。
郑郊听了,脸上闪过一色怒色,大声开口道:“怎么可能是指孤?朝中这么多王爷谁都有可能?明明是有人知道唐王府和他们的关系,才来污陷于孤的。”
“父皇生前待孤是最好的,孤怎么可能在他的陵寝上做文章。这明明是有人污陷于孤。望宰相大人明查!”
“而且,孤认为这件事是孤的大皇兄燕王郑庄或着孤的二王兄郑桐所为。”
“为什么这么说呢?孤是有理由的。”
“父皇生前最喜孤,为了孤,时常打压他二人,这是朝野所知的,这是他们二人不忿于父皇生前喜孤,才污陷孤的。”
“至于许阳、李康二人,孤承认他两是孤的党羽,但是很久以前,许阳曾是孤的二皇兄周王郑桐的党羽,李康曾是孤的大皇兄燕王郑庄的党羽,只是后来他们转投孤了。”
“因此,孤认为,这二人是孤的二位皇兄潜伏在孤这里的党羽,所以这分明是孤的二位皇兄在诬陷孤!”
而此时的郑郊心里明白,在这场政治案件中,不能自证清白的话,又不想输的太惨,只能拼命拖别人下水,把局势搅混,自己才有机会脱身而出。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燕王郑庄和周王郑桐拖下水!
但到底谁才是最后的主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