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国大军如泰山压顶之势,开始进攻谭城之时,城中的贵族们却又是两种样子。一种像公孙方一样,怀着对谭君的忠诚,要践行士的义务,召集自己家臣在城墙上守城。
而另一种则像公孙言一样,此时他不但没派人去守城,反而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大夫与自己手下的官吏家臣们聚在一处商议。案几上最有酒菜,但众人却没有品尝的,全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坐于上首的公孙言,等着他发话为大家指出一条活路来。
公孙言早已在几日前便向几个亲近之人隐晦的透露过,希望他们能追随自己投效城外的齐侯小白。但那时齐国还未攻城,许多人的心里不怀有侥幸之心,以为凭借着谭国的坚城深池也未尝不能守一守,不愿意冒着风险去干这种背叛家国之事。
但在今日齐军开始攻城了,齐国的投石机投出的飞石,虽没有打破谭国的坚城,但却打碎了观战的谭国大夫的心理防线。第一次见识到飞石攻击的谭国大夫,有不少人便后悔未能投靠齐国了,所以在这大战正酣之时,他们又云集在公孙言这个见过齐侯的人商议对策。
“诸位,我早就说过了,齐乃大国,齐军的战力岂是区区谭国可比。若是在三日之前,大家跟随我迎接齐侯,不但免了谭城今日的兵戈,你我也能据此功而得齐侯封赏,可是你我却错失良机啊,现在即使是为齐侯打开了城门,能够不被齐侯追究便是幸事,大家也别指望有什么好处了。”
公孙言作为早已投靠小白的谭奸,自然是稳坐钓鱼台,他啜了一口酒,不慌不忙的说道。他下首坐着的一个痴肥的大夫,唤作公孙痤的,忙陪着笑脸,向公孙言道:
“唉,我们也是鼠目寸光,看不见远处的路啊,早知如此,前日就该听大夫您的,也省得齐侯辛苦,还要派军队攻城,这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呀!”
他这番毫无廉耻的话,已经将自己的立场置于了齐国小白这边,丝豪不顾忌自己谭国公族的身份,居然开始以齐国臣子自居了。席上众人也非但没去谴责他,而是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仿佛大家已经都成为了齐国人似的。公孙痤又说道:
“虽然齐侯已经率军攻城了,但这座谭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应该还有我们为齐侯效力的机会。我们是不是集中我们手里的家臣,先去进攻那谭君的宫殿,执谭君作为我们投效齐国的礼物呢?”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身为臣子却背叛主君便很不应该了,再去主动进攻谭君似有不妥,不管怎么说谭侯都是自己的国君,这么干了名声不好;但也有人觉得只有将谭君揖拿,才能让齐军进城更加顺利,众人的前途地位也更有保障。就在众人莫衷一是,讨论这么做的利弊之时,被公孙言派去帮助守城,也为他打探消息的家臣回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喊:
“守不住了,城墙守不住了,齐国人攻的太猛了,齐军都开始攻上城门楼了。”
什么,齐军怎么攻的如此之快?一众打算卖国求荣的谭国大夫这下便慌了神。本来大家都在讨论,若是不去攻打谭宫,那便借着帮忙守城的名义,去联络齐军,攻破了城墙。但现在齐国人已经打砍城墙了,还需要自己这群人帮忙吗?
一瞬间,“进攻宫室,捉拿谭君,献予齐侯!”便成为了众人共识。而且他们马上行动了起来,生怕自己去得晚了被别人抢了先,或被齐国人先打进城来,那便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其实齐军虽然有人攻上了城墙,但想大规模上城,改进城中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城中的那些大夫们生恐慢人一步,显示不出自己的贡献来。在攻打谭国宫城之时,公孙言等人甚至还希望在城墙上的公孙方等人能够多抵挡齐军一会儿,也好在齐国人面前显示下自己等人的功劳,借此换取更多的功劳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