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下着小雪,一个胖乎乎的军官在刘益守大军之中来回走动着,昂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公鸡,四处巡视着,仿佛这里就是他的领地一般。
就连头盔上的那一撮羽毛,都显得异常拉风,就好像穿件睡衣就能出去撩妹一样。
“你们这队伍里,可疑的人很多啊!”
胖乎乎的军官扭过头对刘益守说道。
“请问有什么可疑的呢?”
刘益守笑眯眯的问道,那笑容人畜无害,既不是假笑,又不是嘲讽,是那样的和煦,如同春风拂面。
“你看那个人!胸前那么鼓,是不是藏了什么违禁的东西?”
胖乎乎的军官指着女扮男装的崔芷柔说道,而对方则躲在崔暹身后。
“大人,这是天太冷了,穿多点御寒的。”
刘益守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这样么?”
眼前这位“胖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大人,在下还管着一堆人呢。那小娘子我明日就让人送到大人军营里,不如今日让我们过黄河,怎么样?”
刘益守凑到对方耳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眼中凶光一闪,胖乎乎的军官装模作样的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一个是不够的。我这也是孝敬上面的人……”
“那就……五个?”
刘益守搓搓手问道。
胖乎乎的军官点了点头道:“行吧,等会送一波粮草到对岸去,先表示一下诚意,对吧?剩下的事情,明天要对那五个可疑的贼人检验一番之后才能确定你们能不能过河。
这世道挺乱的啊,杨都督也是担忧河北葛荣的余孽过河来骚扰地方,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呀。”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经幻想着崔小娘在他身下那娇媚的模样,感觉身体都是火热火热的。
“这位将军,送一波粮草怎么能表示我们的诚意呢?这样,现在就送一波过去,船只有限,我们晚点再送一次,麻烦将军给杨都督美言几句才好。
老卡在黄河岸边,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益守略带谄媚的说道。
其余诸人,如于谨、独孤信、赵贵等,都是默不作声,看着刘益守应对。
“那行,记得晚上送过来啊。当然,要是把犯人也送过来,那就更好了。那我们先走了,你们除了送粮的人以外,其余的不许渡河!
荥阳城可是有十万大军,不怕你们捣乱的!”
说到最后,胖乎乎的军官声色俱厉,就差没把剑放在刘益守脖子上了。他带的一小队人马,就是对岸守军中的一部分。
说真的,他们本身就没想让河北的军队渡河到荥阳,但是没想到提出来的苛刻条件,对面也不知道是傻呢,还是过河心切,愣是允许他们在自己军中随意闲逛。
当然这位胖乎乎的军官也不过是做戏而已,看能从刘益守那里骗点什么过来也好,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如果对方再送几个像刚才他看到的那种极品小娘子来暖暖床,岂不是血赚?
等这些人走后,崔暹一脸阴沉走到刘益守跟前,还没开口,就听刘益守竖起左手,示意他不要多说。一直等源士康带着一批士卒将大军本就不多的粮草装船送去对岸回来以后,他这才开口。
“那边情况如何?”
刘益守沉声问道。
源士康脸上极为轻松,笑着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
刘益守转过头对崔暹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军法曹了,难道我会把军法曹的妹妹送给别人凌辱么?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也别怀疑我的脑子呀。”
崔暹无言以对,只能说刚才刘益守的样子实在是太像卖女求荣的混子了。
“刘都督,我可以牺牲的,只要是为了你。”
崔小娘一听刘益守这么说,又激动了。
刘益守对着崔暹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将她拉走,于谨等人在旁边都是暗笑不已。
“第一次是源士康去送的,等会,依然是你带着原班人马送粮食。去准备一下,记得不要带任何引火的东西。”
刘益守对源士康说道。
对方领命而去。
现在众人都看出来刘益守到底想干啥了。
“独孤将军,赵贵将军,你们为后援,准备好船只,随时可以渡河那种。等源士康出发半个时辰后,无论如何,都要全力渡河。”
看到刘益守指挥若定,又不是让自己打前锋,独孤信和赵贵都微微点头。无论如何,两军合伙后第一次作战,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更不能逃跑,要不然别说是随时可能散伙,就是不散伙,估计他们在刘益守等人面前,将来也是再也没法抬头做人。
“右臂绑白色布条,脖子上围着红色布条。这些东西我军中都有,让宇文泰找一些出来匀给你们。兵马不需要太多,一千人足以,你们一人掌管五百人,朝东西两个方向突袭。”
独孤信和赵贵二人之前看到刘益守像舔狗一样跪舔那位“胖虎”,还以为刘益守这个人是个喜欢用计策的,或许那只是缓兵之计。
没想到对方这么刚!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
要知道,刘益守和对面的军队,那可是理论上都属于北魏官府的。其实,面对黄河对岸那些人的刁难,实际上刘益守也可以去荥阳告一状!
当然,要对方“主持公道”,显然就会受到对方的掌控和钳制,这都是相对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或许,荥阳城内的杨昱,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先漫天要价,等着你来荥阳落地还钱。黄河这块的渡口,大规模渡河的只有官渡港,可是弄几个人过来,却是处处都能实现!
独孤信和赵贵他们愣是没想到,刘益守想都不想,直接掀桌子!只怕那位崔小娘知道了,还以为刘益守是为了她冲冠一怒!
这踏马的搞什么啊!
“刘都督,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若是攻下了对岸的营地,只怕荥阳那边不好交代……”
独孤信直觉上认为这一波有点不妥,或者叫本来有理最后弄得没理了。
“如果不好交代,那把荥阳打下来好了。”
刘益守微微点头道。
打荥阳?你认真的?
不止是独孤信和赵贵,就连于谨都微微皱眉,认为这个方案太激进了,而且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