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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渡河

目测好这株云杉的高度和直径后,墨颜搓了搓手开始爬树。爬到最高的位置后抽出刀,从上到下把所有横生的枝桠全部砍掉,只留方便自己上下的那一部分枝桠。清理完后又重新爬到最高处,横砍一刀在云杉的主干上,用力往水平方向撬开树干。

横刀锋利,加上她这一身的蛮力,顺着刀口的地方整株云杉树被一劈为二,从最高处开始往下裂开。到了最粗的部分才停下开裂,让墨颜不得不下树补刀。在树根接近地面的地方又砍了几刀,直接将整株云杉砍断,整株高达20几米的云杉开始晃动起来。

找准了方向的墨颜在树根部推了一把,整株云杉发出沉闷干涩的拉扯声,在‘轰隆——’声中倒在河面上。整株云杉成功横跨河面,高处的树枝甚至直接刮倒河对面不少的树木。这不小的动静惊得林中飞鸟乱鸣,全部飞到半空不敢落下。

堆了云杉树一把后,就立刻退开的墨颜等烟尘彻底散开后才走上前查看。整株裂开的云杉树树芯色泽白实微黄,裂开的横截面沁出细密的水珠,还散发着清新微苦的木香。

墨颜叹了一口气,冲这株无辜遭殃的云杉树作揖道歉。“为了安全借道,不得已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请勿见怪,请勿见怪!”

嘀咕一通后,墨颜这才背起背包拎起纸箱踏上这座临时砍下来的云杉桥。树干最宽处都有一米多,走过去完全可以。就是新砍的横截面还在往外渗透汁液,这使得走起来脚底有些打滑。墨颜走在上面不由放慢了速度,屏息凝神。

在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她没忍住往树桥下一看,水面呈现出阴郁的碧色。加上水流摇曳波光嶙峋,以及河底丰茂的水草搅扰视线。压根看不清楚水底的情况,只能看出水很深。墨颜没忍住,多看了一眼河面,就在此时,心头莫名泛慌。

这让走在云杉树桥上,步伐还有些打滑的墨颜不由得绷紧了身子,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此时正好走到了河中间,正是进退不能的时候。

平静的河面突然翻涌出一个浪头,水花‘哗啦——’一声拍打在离河面尚有二十几厘米的云杉树上。平缓清澈的水面下,有个庞然大物的黑影在波光淋漓间若隐若现,猛地掀动了河面。整株云杉树充当的桥身剧烈一晃,几乎震翻本就站的不是很稳的墨颜。

她整个人踉跄晃了一下,急忙叉开腿下压身体稳住下盘,才没从云杉树桥上晃倒下去。压低了身体几乎是半蹲在裸露湿滑的树芯上,墨颜屏住呼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觉原本平缓流动的水面竟开始变得湍急,甚至从河底翻涌冒出污浊的黄色水泡和断掉的水草。

这些东西搅扰了原本清澈的河面变得污浊,更加无法细查河里的动静。云杉树桥在汹涌的水浪下上下波动,心知不能在河中间久留,墨颜伸手探进纸箱掏出一瓶水。用力往下游一扔,几乎在水瓶落水一瞬,一直在云杉树桥下徘徊的黑影猛地调头,往水瓶掉落的水面处扎去。

浑浊泛黄的水面直接掀起一大朵浪花,直拍云杉树桥。墨颜不得不用力用手扣进树干以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去,与此同时,水面下的黑影推涌着水花奔向被远远抛出去的水瓶。瞅准那黑影离开,云杉树桥稳下的空隙,墨颜一咬牙,猛地发力就往另一头跑去。

湿滑的树芯让她跑的非常不顺利,几乎是在一边滑步一边向前冲。摇摇晃晃,要摔不摔的那种,像极了北极冰面上赶路的企鹅,样子滑稽又好笑。要命的是,那被水瓶引走的黑影很快就反应过来。在水底猛地掉头,掀起一排水浪,速度极快的往回冲。

眼角余光瞥见那急冲而来的黑影,快速掀起的一排水浪。明明是条河,愣是被那黑影整出深海大浪的感觉。头皮紧到发麻,眼见离岸边还有数米,那黑影已是即将要冲面前。那样的速度和力道,绝对能把这株云杉树给撞翻!将她掀入水中。

很清楚入了水就是死路,墨颜使出吃奶的劲把装水的纸箱往岸上一扔。卸掉手里碍事的东西,当即卯足了劲一跺脚,直接原地起跳。仰仗现在身体拥有的爆发力和力量,即便树芯湿滑让力道消了不少,也足够让她跳起来,一跳数米远。

托那脚滑时卸了不少力,这才没让使足劲起跳的墨颜跳过头。也正因为脚下卸了力,让她一时无法把握跳落的力度和方向。直接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那种,五体投地的摔落在岸上的一处斜坡上。摔了个实心的疼,着地一瞬感觉肺都要压出来的那种。

几乎是在她往岸上跳的同一刻,巨大沉重的云杉树桥直接被水浪下的黑影撞得翻滚起来。蛮横的力道让云杉在河岸两边翻滚横扫了一段很长的距离,更是扫断不少无辜的树木。一连串可怕的断木声响里,墨颜趴在地上捂着脑袋。

直到那股可怕的力道被两岸沿途的树接连挡下,那被撞起横飞的云杉树才停下,卡在河面上游。同时失去猎物,河面下那庞大的黑影愤懑的在河中间转悠起来,不时在水下拱起巨大的水浪。整个河面像炸了开了锅,泥沙翻涌搅得河水一片污浊。

墨颜在那哗啦的水声中起身,回看一眼河沙翻涌的水面,果断迅速向远离河岸的林子撤去。直到完全爬上远离河岸的山坡,墨颜手脚发软的趴扶在一旁的树上。手按在胸口,只能摸到砰砰乱跳的心脏,和死里逃生后心有余悸的急促喘息。

忍不住再度回头看,居高临下的优势让她得以看清河面的情况。泛黄浑浊的河面满是断掉的水草,加上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淋漓的更加看不清楚。在墨颜惊魂未定的喘息中,浑浊的黄水下倏然游过一个极快的庞大黑影,馊的一下消失在泥水中。

鸭子!这河里还真特么的有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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