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府门,慢慢悠悠的往长平侯府而去。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可别完事了以后后悔。”
曹宗摇摇头:
“我听你的,不后悔。”
“那可是三万多户!”公孙敬声没忍住插了一句。
“没事,把祖上留下来的交上去,我留下我自己军功所得就行,留着这些也只是养了一帮祸国殃民的虫豸,我也拿不到多少。”
公孙敬声继续说道:
“处理了不就得了, 那可是三万多户呢。”
说完以后公孙敬声转头看向霍嬗,霍嬗也明白他的意思。
“舅祖母一走,陛下必定会下手的,就算我要保,性命无虞,出不了大事,但也保不住这些食邑, 而且……”
霍嬗转头看向公孙敬声, 盯着他说道:
“公孙敬声,我现在你现在真的是尾巴竖起来了啊!”
公孙敬声立马瞪大眼睛叫屈:
“我哪有?”
随后低声嘀咕道:
“而且你都五万户了,曹宗三万多户怎么了?”
“哼,你拿我跟他比,曹宗,你自己觉得你比的了吗?”
曹宗立马连连摇头:
“那肯定比不了。”
正好此时,看到三人过来,通报后从府里赶出来的卫福走先前行礼。
霍嬗抬手扶起:
“不用多礼,去禀报舅祖父和舅祖母吧,就说晚上在这吃。”
随后不理卫福,边走转头又看向公孙敬声: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嗯?”
“你太贪了,昨日刚上任太仆,你府中别院里就多了五匹汗血宝马,陛下的马你都敢拿, 你是真厉害啊!
你是真把陛下当你姨父了?这天下是不是还得分你一点?
我难道没有给你宝马吗?我就问你,你贪那么多有什么用?”
公孙敬声脸上有些惊讶,不过他只是惊讶于霍嬗知道他拿马的事情,要知道他安排的可都是亲信。
至于其他的, 他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几匹马而已。
至于对霍嬗的训斥,也是一样,从从军开始,霍嬗时不时的训斥,他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现如今自动免疫。
对此,霍嬗只能说你傻子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哪个亲信我不认识?
你胆子大破天,陛下的御马你都敢拿,不代表别人对这杀头之罪不惊恐。
他们不敢去找刘彻,也不敢去找公孙贺,自然就来找更亲近的霍嬗了。
直到今日,霍嬗才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深刻意思。
本来他还以为公孙敬声已经变了性子,因为他在军中很乖,办事也确实是得力。
没想到这一回长安,骤登高位,还是他非常熟悉的太仆,听人吹捧两句, 这尾巴就翘起来了,骨子里的本性也露了出来。
看着公孙敬声这低着头,其实心理不以为然的举动,霍嬗摇摇头,心里彻底失望了。
“一个太仆,还是陛下此战归来后除我外封的第一个官职,上任第一日就盗御马,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我都能知道这件事,你以为陛下不知道?
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就都知道了,哈,被自家亲戚,信任之人盗马,千古未有之丑闻啊!
陛下最好脸面,没有召你,是在等我处理此事,不过我不准备帮你了。”
霍嬗远远的看到卫青和平阳两人坐在厅堂里,他转过头冷漠的看着公孙敬声:
“你,没救了,等死吧!”
说完后霍嬗转身露出笑容,大声喊道:
“舅祖父,舅祖母。”
随后往厅堂里跑去,曹宗偷瞄了一眼公孙敬声,转身连忙跟上。
此刻公孙敬声彻底的慌了,这,要死?
不过此刻没人管他。
“舅祖母身体可好?”
霍嬗看着眼前愈发苍老的妇人,关切的问道。
“孙儿拜见祖母,孙儿不孝,未能侍奉于祖母膝下。”
平阳没理曹宗,而是先拉着霍嬗的手笑容和蔼的说道:
“好好好,舅祖母一切都好。”
随后转头才欣慰的看向曹宗:
“地上凉,宗儿快快起身吧。”
随后几人亲切的坐到一起交谈着,平阳眼中只有霍嬗和曹宗两人,不过卫青却注意到了魂不守舍的公孙敬声。
不过卫青也没有理他,进来愣愣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行礼,难道要我来问候你?
不过卫青也没放在心上,其实相比于以前,他的脾气是大了不少的。
若是以前,公孙敬声不问,那卫青已经笑呵呵的开口了,现在已经进化到不理了。
不过估计他这辈子也进化不到训斥或者阴阳怪气,他一直军事上对麾下强硬一些,但生活里就是一个宽以待人的性格。
不过这种强硬,那是没法跟老霍和霍嬗比的。
平阳的热情劲稍微下去了以后,这才注意到了公孙敬声,他碰一碰霍嬗,眼神示意公孙敬声。
霍嬗摇摇头,示意不用管他。
吃完饭以后,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就应该要撤人了。
霍嬗今夜也会回府,曹宗不会回他的平阳侯府,这几日他都住在长平侯府。
一方面避开他家中那些麻烦事,一方面和老太太好好亲热亲热。
要知道,曹宗可是平阳唯一的子嗣。
不过今日,要商量一下曹宗食邑封户的问题,平阳拉着曹宗来到后府,霍嬗也跟着,卫青和公孙敬声待在前厅里。
三人聊了一会家长以后,霍嬗给了曹宗一个眼神,曹宗点点头,一会后,找到一个话头,曹宗跪在地上:
“禀祖母,孙儿有一事,还望祖母应允。”
平阳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宗,又看了一眼玩手指的霍嬗,没好气的说道:
“你二人借口拉我来后府,我就知道有事要说,直接说就行,还跟祖母见什么外。”
曹宗带着一个憨笑站起身,坐到了平阳的身边:
“祖母,那我说了。”
“说。”
“孙儿想减一减平阳侯国中的封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