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那刀,示意李日知自己把刀取过来欣赏,他又道:“这把刀算是传给小徒惠勇啦,他要是出远门化缘,就会把这把刀当成是戒刀带着,免得有强盗害他!”
李日知走到了挂帘前,撩开挂帘,见挂帘后面杵着一根齐眉棍,这根齐眉棍足有鸡蛋粗细,而且是用镔铁打造,光这么一根棍子,怕就得有几十斤重,而棍子的旁边就立着这把刀,灰色皮鞘,黄铜的刀柄,看上去就很贵重的样子,刀的旁边,还扔着一双僧鞋。
李日知心想:“这双僧鞋可真够大的,估计是那个惠勇的吧!”
他拿起了那把刀,返回座位上,刷地把刀抽了出来,就见刀身明亮,开有血槽,但刀锋却并不怎么锋利,这把刀似乎是杀过很多人,刀一出鞘,但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了出来。
傅贵宝在旁看着,说道:“一般吧,我家里有不少的上好刀剑,哪把都比这把强!”
成自在看了两眼,便也再没有兴趣,他腰间的横刀,就比眼前的这把刀要好得太多,老和尚吹牛,这样的刀,怎么可能是皇帝亲自赐给他的,如果真是,那皇帝也太能忽悠人了!
成山主持不高兴了,一把抢过李日知手里的刀,把刀鞘也抢了过去,还刀入鞘,道:“小施主家里的刀剑再好,也只是样子货,贫僧这把刀可是杀人之刀,想当年……”
忽然,意识到出家人说什么刀啊剑啊,还提当年的打打杀杀,实在是太对不起佛祖了,成山主持当即闭嘴,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何况是好和尚。
李日知手里的刀被夺,有点儿尴尬,说道:“成山主持好武艺,只一出手,在下竟然没能拿得住刀!”
成山主持嗯了声,道:“这算个啥,腿断了之后,再好的武艺也都扔下了!”
马文尚已然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了,问不出那天马绍季的情况,而李日知却又说完了素果又说刀的事情,都和他们来的目的不符,他不想再待下去了,站起身来,道:“成山主持,我还有些事情,这便告辞了,等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说罢,马文尚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到了桌子上,算成是捐给庙里添加的香油钱,他起身就要离开。
李日知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成山主持行动不便,便先拿拐杖,然后再站起来,傅贵宝发现老和尚的僧鞋坏了,开底儿了!
傅贵宝也摇出一串铜钱,放到桌子上,说道:“这些小小心意,给主持添双新鞋,主持你的僧鞋坏了,你腿脚不便,小心摔倒。”
成山主持低头看了眼僧鞋,笑道:“多谢小施主了,不过,贫僧的鞋没有坏,只是要换底了。这鞋是双层底的,里面是布底,外层是麻底,麻底磨坏了,直接换底就成,这样穿鞋省。”
在场的人除了成山主持和成自在之外,都是富贵人家出身,而成自在却是直接穿草鞋,对于这种僧鞋并不了解,他们听了之后,纷纷点头,都是第一回见到这种僧鞋。
成山主持送他们出了小庙,挥手告别,李日知等人离了小庙,然后又让于捡金带路,指出是在哪儿碰到的那个漂亮女子。
其实那天马绍季就是在道边搭讪上那个漂亮女子的,周围地况并不复杂,对于破案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看过之后,李日知依旧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大家只好赶去张多羊女儿的家。
三十里的道路,对于骑马来讲,并不遥远,在太阳快下山时,他们就赶到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以免打草惊蛇,怕张多羊逃走,他们并没有进村,而是去了另一个村子,吃过了晚饭,又等到月上枝头,这才去了那个村子。
陈英英果然等在村外,见他们到来,立即上前说道:“日知,你果然没有料错,那个张多羊真的就躲在他女儿的家里,不过,也不能算是他女儿的家,因为是一大家子人呢,他女儿只是一个小媳妇罢了!”
李日知点头道:“好,你指路,咱们突然进去抓人,只不过,咱们不是官差,所以进去抓人,怕是会遇到抵抗,万一那一大家子护着张多羊,其实这才是最麻烦的。”
旁边的马文尚却道:“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只管进去就成,如果那一家子拦着你们,我就出场,那张多羊可是我家的佃户,我只需要说他没有交租就可以了,谁敢阻拦,那就一同见官去吧!”
地主催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是张多羊的亲家,也没法说不可以的,只不过,冲进去抓人,怕是行为有些激烈,其实如果只是抓人,那么堵住前后门就行了,由马文尚出面,叫出张多羊来,这其实也成。
但如果这样做,虽然也可以抓住张多羊,但手段就太温和了,不容易让张多羊说实话,毕竟他们没法对张多羊用刑,只能带到州里去由官府审问,但一来二去的耽误了时间,怕真正的凶手跑掉!
所以,虽然明知激烈的手段,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