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难间,眼神余光撇处,隐约间似乎看到一片屋舍。
俞长风暗暗欢喜,倘若遇到人家,不妨借宿一宿,临行之时多把谢资就行。
匆忙引马近前,离得近处观看,不料竟是个破庙,四围坍塌烂旧的厉害,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俞长风叹了口气,不由得好生为难,正欲前行赶路,微凉的雨点噼里啪啦直落下来。
眼看天色已然黑沉,心知无法继续再走,回头道:“陌然,这会天黑又下雨,实在无法赶路了,这边有个破庙,要不我们进去躲避一下。”
刘陌然哪有主意?轻轻嗯了一声。
俞长风便将马车赶进庙里,让陌然在车上稍待片刻,自己摸着黑走到正殿,廊外刚好有堆乱柴,拢在一起抱到殿中,拿出火石来点着了,这才看清大殿里的情形。
但见神像破旧不堪,根本分辨不出面目来,供桌上满是灰尘,一个脑袋大小的石鼎放在上面,也不知装的尘土还是香灰,地上颇为脏乱,看了一遍似乎无处可以安歇。
俞长风无奈,只好在墙角清出一块干净地方,又捡些干草铺好了,这才转身出去接陌然。
此时雨越下越大,两匹马淋的遍体湿透,冻的不停颤抖,俞长风牵着它们走到廊下,转到车后掀开了帷布。
刘陌然小心下了车,俞长风扶着她来到墙角,自己坐在地上,后背在墙上倚住,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直到此时,俞长风终于松了口气,虽说处境颇为艰难,但总算有个容身之所,只要熬到天亮便万事无忧。
殿内火堆熊熊燃烧,将四下照的一片通明,偶有刺骨的寒风刮进室内,吹的火焰不住跳动,看着煞是诡异。
刘陌然环顾四周看了看,不由自主的缩在俞长风怀中,身子微微颤抖,“长风,我……我有点害怕。”
俞长风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没事,一切有我,这里虽然破旧了点,但还是很安全,天亮我们马上就走。”
“早知这样,我就该晚些日子再来。”
刘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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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把头埋在他胸口,话音中满是自责,“长风,你怪我吗?”
俞长风抚摸着她的秀发,微微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我永远也不会责怪你。”
干柴烧的噼啪乱响,火光映照之下,刘陌然脸色微红,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
“以前相处时我太冷漠,而且丝毫没有体贴过你,你不会生气吧?”
说完这句话,刘陌然心里砰砰直跳,自己也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问出这个。
“看来陌然真的变了,这种话在之前哪敢想象?”
俞长风暗自窃喜不已,抱着怀中佳人的娇躯,心里满足的无法形容。
“我当然不生气,不过……以后若有什么要求,你可不能拒绝我?”说到这里一阵坏笑。
其实俞长风哪有什么要求?眼见外厢大雨滂沱,室内的火光忽明忽暗,气氛实在有些压抑,知道她向来胆子就小,怕她心中不安,这才以言语相逗,散散她的心神而已。
刘陌然立时会错了意,把头埋的更低了,但说话反而不怎么害羞,“你……你有什么要求?”
俞长风低头看着她红晕的脸颊,微笑不语。
刘陌然忽然安静下来,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长风,你是想和我在这里……做真正的夫妻吗?”说话不急不缓,并无有丝毫害羞之态。
这句话把俞长风震的目瞪口呆,半晌久久无语。
其实他哪有这个心思?
更奇怪的是,陌然竟能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变化也太快了?就算性子有所改变,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还是受了惊吓神智不清了?”
愣了好久,俞长风终于缓过神,心里却是狐疑不定。
“陌然,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会……你怎会提到这个?”
刘陌然抬起了头,两眼直勾勾看着他,脸上一丝红晕也没有,“我在想,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少,所以……所以今晚是个好机会,在这里把身子给了你……我不后悔。”
……
俞长风定睛观瞧,她说话时脸上神色十分自然,一点娇羞之态也没有,心里更是纳罕,陌然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
刘陌然抿嘴一笑,“长风,你不愿意吗?还是嫌弃我?”
俞长风摇了摇头,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想法只是匆匆划过,却无论如何也抹之不去。
顷刻之间……
就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炸雷直响,震的他头晕目眩,险些昏倒过去。
喘了几口粗气,说话声音沙哑低沉:“陌然,你还记得……在你家的小湖边,我们一起埋下的那方手帕吗?”
刘陌然重新趴在他的怀里,娇嗔道:“过去那么久了,我哪会记得住?”
俞长风干笑两声,“你自己亲手埋的,焉能忘记,对了,那手帕上写了八个字,你还是否记得?”
“这个我早就记不清了……要不,你说给我听,兴许我还能想起来。”
刘陌然用脸在他胸口噌了噌,宛如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
俞长风狠狠咽下一口吐沫,话声都有些发颤了:“手帕上写的是,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刘陌然拿手摸着他的脸,微微叹息,“是啊!你一提醒,我立时想起来了,就是这八个字。”
刹那间,俞长风脸色苍白,浑身一片冰凉。
对怀中之人,恐惧到了极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