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晃动,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这声音极其刺耳难听,但有细心之人竟然辨出,其中还带有一分哀鸣之意。
是朱血獬豸!
方才陆松铭剑穿瘸子胸膛之时,没有人知道它去了何处,让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它一个畜生竟会懂得暗暗蛰伏,待陆松铭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杀出,张着巨口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向陆松铭后心。
群雄相顾骇然,在场之人大多不识得此物,但看它快如闪电的速度,不由一阵心惊胆战,似乎这一扑若是朝着自己,绝无把握能够躲的过去。
陆松铭的长剑距离俞长风只有不到寸许之遥,眼看就要把他一剑杀死,忽听身后传来那声尖叫,顿时勃然大怒。但心中纵然有气,也不敢让它在后背咬上一口,危急之下一声怒啸,右足照地上狠狠一蹬,身形噌的一下斜着闪了出去。
朱血獬豸电光般掠过,锋利的牙齿擦到陆松铭一片衣衫,并未伤及半分肌肤,跳到远处又是一声尖叫,再次朝陆松铭扑去。
俞长风终于转过身,脸色苍白心中兀自砰砰直跳,看着那道迅捷无比的影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可恨!”
陆松铭脸上冰寒,心想如果正面相遇,你这畜生还能在我手里讨到好处?
但见朱血獬豸已然临近陆松铭面门,并未见他如何动作,身影轻转,毫不费力的避开这一扑,如此一来,他正好立在朱血獬豸侧面,不等它离去,手中长剑早已提起来,照着正中部位一剑挥下。
咔嚓!
朱血獬豸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身体被齐齐切为两半,砰的一声落了下去,地上瞬间一片血红,挣扎了几下很快死掉。
群雄不由暗暗颤栗,眼看这畜生如此了得,却在陆松铭手里顷刻间死去,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俞长风心情复杂,暗想朱血獬豸虽然惹人遭恨,没想到对瘸子却是忠心耿耿,即便主人一死,仍不忘为他报仇,甚至不惜随他而去,倒是令人心生钦佩。
陆松铭砰砰两脚,将朱血獬豸的死尸踢到一边,漠然望向俞长风,眼神中杀意大盛。
俞长风定下神来,想起方才之所以处于被动,皆因为轻功不如师父,让他绕到自己身后所致,这次一定要小心些,单凭剑法而论,却感觉师父比自己越差越远,不知什么原因。
陆松铭抬起长剑,眼神一凝,身影再次消失。
群雄中见识广博之人都看了出来,陆松铭真实武功并不在俞长风之上,只是仗着鬼魅般的身法大占便宜,如此打下去,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这等局面,俞长风早有防备,手腕一扭,长剑顺势翻转过来,但闻得身后传来嗤嗤声响,根本不用转身,倒提长剑朝后方忽然一戳。
陆松铭还没等欺到近前,雪亮的剑刃便迎面而来,而且方位精准无比,正是刺向自己的咽喉要害,心中一怒,举剑往前硬格。
岂不知这一下也在俞长风意料之中,若论对青菱剑法的领悟深度,陆松铭确实比他差之甚远,双剑还未等相遇,俞长风头也不回,右腕往下轻轻一垂,剑尖陡然落下,直直的朝着陆松铭胸前划去。
俞长风虽是背身使剑,威力却丝毫不减,剑法之变化依然神鬼莫测,看的群雄暗自心惊,均想方才幸亏没有跟他冒然拼命,否则这等剑术谁人能敌?
陆松铭屏息凝气,此时若退自然是输了半招,故而不肯后撤,长剑硬生生砸下去,他自仗内功深厚,心想若是双剑相碰,这小贼必然不是对手,只要他兵刃撒手,自己转眼间就能取他性命。
不料想陆松铭再次失算,长剑刚刚往下用力,俞长风背对着他,手臂一紧,瞬间将长剑抽回,忽又往前刺出,这一下剑尖高扬,直取陆松铭左目。
如此反复变化又快又狠,纵然是陆松铭看过他动手,真正经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也难以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向后撤身。
但这次陆松铭实属多虑,就算他撤的慢些,甚至不撤,俞长风又怎能一剑刺瞎他的眼睛?最多点到而止,绝不会伤他半分,毕竟那可是自己的恩师,虽说曾经的情义不在,却也难以下得去狠手,陆松铭只道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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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刺瞎自己的眼睛,这才有些狼狈的闪避。
群雄皆已看了出来,陆松铭身法虽快,但剑法比俞长风差的不少,今天若能不败就是便宜,想要取胜根本不可能。
这一点陆松铭焉能不知?但自己已经在天下人面前公然挑衅于他,原以为仗着踏云步身法如电,能够轻易的除去这个大患,却没想自己的剑法离他越来越远,不禁更怒,挺剑再次迎上,这次不闪不避,每一剑都是搏命打法。
二人双剑并举战在一起,俞长风深记师伯之凝训,每出一剑都是恰到好处,分寸拿捏的妙到极点,既伤不了师父,又不让他伤到自己,时间一长,心中更是有底,剑势逐渐凌利,逼得陆松铭一退再退。
如此过了四五十招,说来也怪,群雄纷纷看出,这两人用的乃是同一套剑法,但陆松铭使出来却处处受制,仿佛故意相让一般。但众人又深知在此紧要关头,陆松铭绝不会有意容让,那为何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呢?
陆松铭步步后退,片刻间退出十余丈,眼看就要落败当场,心中不禁怒火冲天,索性放弃青菱剑法中的招数,以青山剑法跟他对敌。
但如此一来,陆松铭更是不行,青山剑法虽有妙招,比起青菱剑法还差着很远,堪堪过了十几招,稍有不慎,险些让俞长风将手中长剑荡飞,危急中长剑垂下,身体贴着地面滑出去,溅的满身都是尘土,属实狼狈至极。
圣龙教众人一片安静,谁都能看出来,教主并不是俞长风的对手,哪敢再开口叫好?
群雄中数百来人,难免平日里有和陆松铭不对付的几位,此时虽没有大声嘲笑,但也是难掩幸灾乐祸之意。
陆松铭恼羞成怒,一声大喝,连人带剑向俞长风扑去,这一下来势汹汹,似乎是非要跟他对剑不可。
俞长风眼看师父这一剑威势奇猛,不敢再多耽延,长剑刷的一声抖动,眨眼间在陆松铭双腿和腰间各刺两下。
砰!当啷!
长剑落地,陆松铭狠狠摔在地上,一下子被俞长风伤了四处穴道,下半身短时间内再难动弹。
“师……师父。”
俞长风心里突的一颤,紧紧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陆松铭双手一撑,翻身坐在地上,两眼中满是怨毒光芒,恶狠狠骂道:“你这小贼其心可诛!今日我已落败你手,为何不将我一剑杀了?反而制住我下盘,任由天下英雄耻笑?”
“弟子……弟子……”
俞长风嗫喏几声,不知说什么好,心想我怎能把师父杀了?但如果放他离去,日后必然麻烦甚多,一时拿不定主意,低头不言。
便在此时,只听身后一声娇叱,紧接着身侧一阵劲风忽然掠过,俞长风猛地抬头,就见一道白影向着师父冲了过去,手中一把单刀闪闪发亮,不是陌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