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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雨幕横断遍体寒

凌竹翁再从高处按下一掌,掌风不小,一股来自上空的压力让兆紫透不了气,可兆紫依旧没有选择躲避,再次生挨下这一掌。

大坑中的兆紫被打得深陷泥泞,而那件符衣的效果也打了折扣,没法衬托出一名放题宗弟子应有的气度了。而兆紫本人,也被打得大口呕血,缓缓起身后,往嘴里塞了枚紫色药丸。

“贼子,你可还有话说?”曲家涟破声怒吼。

兆紫摇了摇头。

曲家涟手中灵币已化为齑粉,所以凌竹翁拍向兆紫的第三掌,没有先前那般猛烈,就只是一掌将其抽飞出去,撞在了树上。

之后凌竹翁消散于天地间,天地清净,只闻雨落树叶之声。

这就完了?曲家涟四年多前听闻家中噩耗后心心念念便是找这个在家中提名“杀人者兆紫”的狂徒复仇,无一日得以安寝,可事到如今,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自己反而有点下不去手了。

不过曲家涟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提起腰间戒刀向倚在树前的兆紫走去。

就在此时,兆紫缓缓起身,抽出了一本不算薄的古籍。曲家涟心中一惊,不曾想在挨过那凌竹翁的凌厉三掌后,此人竟然还能站起身来。

“曲家涟,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恕我不能陪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兆紫喉咙微甜,再次吐出一口血水后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笑道:“挨你三记杀招,只是想掂量掂量你这原本会被兆家寄予厚望的真正‘兆紫’和这天生认主的凌竹翁的斤两而已。”

曲家涟停下脚步,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反倒是兆紫主动上前,身前书籍自行翻动,随意撕下一张后化为一张符箓,拿捏在手中,边走边说道:“我只杀了你那养母,而其他人虽非我手刃,却也与我脱不了干系,至于事后的字,也并非我所刻。信不信由你。”

镖车前,向经受困于忘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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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一张古怪符箓,效果来看,是水牢符的一种,因为向经的双足及右臂均被一条细弱水线所控,一时半会挣脱不得,迹象来看,此符确实是重水符的一种,因为每次被向经以气势提起水线,就会有大量地上和天上雨水汇聚到线中,所以向经当下处境,无异于与天地间的雨水拔河。

只可惜射向脖项和左臂的两根线被向经察觉后躲过,才有了当下四人围杀一人而不能的尴尬局面。先是许臾的两张锐金符和携带的飞镖袖箭被向经或抓在手中,或是拍掉,拍掉的还好,被其抓入手中的几枚暗器,又被向经投掷回来,若不是忘忧奋力挡下,就不是让许臾伤上添伤那么简单了。

老江小腿也中了一枚袖箭,此时血流如注,依然咬牙坚持。而白敬泽上前缠斗向经,不但无果,还差点被向经单掌抢走了那把剑。

向经见四人并没有短时间内拿下自己的手段,在庆幸之余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托大下山,身无长物,便差点就是蝼蚁啃死象的下场,如果此时那黄鸣在场,一番簇射下,估摸着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窟窿了。

忘忧叹息一声,与许臾低声说道:“为师一会要用秘术重创此獠,代价不小,不过一会能否全身而退,全在此举是否见效,臾儿,一会怕是要你抱着为师下山了。”

许臾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是许臾不想和师傅在困住这向经后溜之大吉,而是天大地大,得罪了一名金元山寄予厚望的弟子,不除去后患,又能跑到哪去?

而那结盟的三组人,不但高窗二人打都没打便跑了,甚至那还能指望一下的黄鸣都没了影儿,反倒是被拖下水的师徒二人,缠斗金元山溶血境以下的第一人。

忘忧在吞下一粒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后,便引起了向经的注意,刚才便是过于托大,让四人齐上时,被这小姑娘钻了空子,那张符箓的古怪之处便在混在雨中无声无息,待得有所察觉时,已经被束手束脚了。

不过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即便这位金元山弟子,都看得直眼了。那忘忧在服下药物后,身体怦然作响,如同石磨研磨黄豆般,忘忧容貌还是小姑娘那般,而身型逐渐变高,已和成年女子无异,身上衣衫也显得极为缩水,露出些许旖旎风光,不过向经哪还管顾这些,因为此女子随着身形的增长,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已经到了足够威胁到自己性命的程度。

忘忧在身体停止成长后略显弓腰,随之单膝跪地,双拳垂于地面,缓缓摩擦。而周围积水如起漩涡,开始急速往拳外方向侧旋。

明明是一位善于用符的练气士,瞬息间变成了气势磅礴的武者。

向经哪还敢硬接这一拳,权衡后不再犹豫,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撕去上臂衣衫,显露出的臂端处的一处金篆文,此时忘忧俯冲而至,向经还是慢了半拍,被结结实实地一拳击在胸口,随着一股骨骼碎裂之声,向经便如皮球般被击向半空,又在水线符箓的作用下重重摔向地面,忘忧重重往向经脑袋一脚踹下,仅仅一脚便将其镶入山石之内,只是忘忧尤不放心,虽然身形急速开始缩小,还是趁着尤有余力前一拳再次击在向经后背,老江看出门道,知道这小姑娘的秘术怕已是强弩之末,强忍着身上疼痛,提着两根金杵奔袭过来。

可就在此时,向经左臂的那处篆文金光大放,在渐浓夜色中映出大片金黄,老江哪敢迟疑,两根金杵狠狠砸中向经后脑,却发出了诡异的撞击金属的锵锵之声。

坑内向经缓缓起身,瞥了眼几近晕厥的的忘忧,老江一咬牙,金杵点向向经眼眸,被向经一头撞在金杵上,老江后退十余步后撞倒在树下,而补上位置的白敬泽一剑横抹向经咽喉,又背向经在瞬间用牙咬住剑身,几息僵持后,向经竟是钢牙咬断长剑,提起左臂,一掌将白敬泽抡飞出去。

此时的向经,裸露半身,左臂金光大放,有渐渐裹满全身之势,恍如神人。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法在这水线里脱困,不过在他疯狂的牵扯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向经本人此时也是失了智,任由嘴中鲜血直流,只是不停的念叨一个字。

“杀,杀!”

许臾不再犹豫,艰难抱起忘忧,大呼一声:“分头走!”

被向经拍出老远的白敬泽浑身形同散架,捡起落在不远处的断剑艰难撑起身子,扶着老江一瘸一拐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临行前于心不忍,将长剑抛给老江,背起昏厥在镖车方向的秦诚,这才走远。

白敬泽边走边回头,那如同困兽的向经死死盯住许臾方向,嘴中狂呼一个杀字,金光映得那一条条甩得飞起的水线如一根根锁链,每扫向一处,雨幕便如同被拦腰截断一般。

许臾与其对上了眼,哪怕她知道向经一时半刻不会脱困而出,也没来由的身上一阵发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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