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道人一听,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你看我这一高兴,说话都糊涂了。”
说完又道:“此梦乃是吉兆,你既然梦到会有神人在赤石岭外指引你,咱们就马上出发吧,千万别错过机缘。”
张恒也是这样想的。
众人收拾行囊,带上水囊与肉干,直奔赤石岭而去。
结果到了这一看,漫天黄沙,哪有什么指引者。
“莫非神人还没到?”
摘星道人有些犯嘀咕。
张恒也不明其意,只能让人安营扎寨,先在赤石岭外住下来。
这一住便是三天。
又一日清晨,张恒突然听到外面有驼铃声传来。
出门一看,来的是一老一小。
他们骑着一只老骆驼,老的六七十岁,小的七八岁,看上去是一对爷孙。
再一问,他们是生活在车师城外的当地居民,正准备去赤石岭抓野骆驼。
“师叔,对不上吧。”
“梦里是枣红马,他们骑的是老骆驼。”
“翡翠冠,金玉衣,三尖两刃刀就更没有,破旧长袍和套马杆倒是有一套,跟神将的打扮也挨不上啊。”
张恒小声和摘星道人说道。
“是有点对不上,不过梦这种东西,表示的可能不是那么准确。”
摘星道人心里也在犯嘀咕:“咱们在这已经有三天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万一有收获呢?”
张恒一想,这死马死的够彻底的。
行吧,就先治治它,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大叔,您贵姓,您听得懂汉语吗?”
张恒喊住了这位戴着小圆帽,穿着长袍的老人。
“我叫库尔班,年轻的时候我去关内卖果子,听得懂汉话。”
库尔班大叔先是回答,随后又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赤石岭,你们最好不要进去,不然迷了路,很容易死在里面。”
张恒一见老人会说汉话,心想这下好交流了,直言道:“我们是关内来的学者,我们再找一座地宫,您知道吗?”
库尔班大叔摇头:“赤石岭只有野骆驼,除了骆驼什么也没有。”
“您不知道?”
张恒心凉了半截,再问:“那您知道赤石岭内,哪算得上宝地吗?”怕他不懂,又解释道:“就是很好的地方?”
“这地方,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们没办法,就生活在这里,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宝地,没有宝地,凶险得很。”
库尔班大叔还是摇头。
这下,张恒心更凉了,目光看向摘星道人:“师叔,不像啊!”
摘星道人也很苦恼,只能开口道:“我看这样吧,我跟着他进去,他去哪,我去哪,一路走过,看看有没有发现吧。”
另一边。
库尔班大叔一听要跟着他,让他走一遍赤石岭内,自己去过的地方便连连摇头。
因为他这次是带着孩子来的,只想在赤石岭外围看看有没有落单的野骆驼,捡点便宜,并没有准备深入进去。
还向张恒解释,深入赤石岭非常危险。
有些地方他年轻时去过,但是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去了,他现在只敢在外围转转。
“你需要的骆驼和物资,我们这有。”
“你去,你的孩子不用去,他留在营地内。”
“回来,我会给你十根金条,足够你成为库尔班老爷,安享晚年,以后再也不用来赤石岭了。”
张恒很擅长说服别人。
反正看到金条和武副官的手枪后,库尔班大叔妥协了。
“师叔,全靠你了。”
此行,张恒并没有跟着去。
因为人少好办事,去的只有库尔班大叔,摘星道人,还有张小佛。
除了他们三个,就是六匹骆驼,连黑老六他们都留了下来。
“我看这个库尔班,也不像什么应梦之人,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
“你守在营地内,如果看到其他人就拦下来,说不得应梦之人还在后面。”
临行前,摘星道人和张恒再三交代。
张恒点头记下,送摘星道人出门。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一回头,发现随他们留下来的小库尔班,正一脸不舍的望着远方,扣弄着早已破烂的长袍上的洞。
“这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我把小佛的衣服拿出来改改,给他弄件新衣裳吧。”
伊新月看到小库尔班衣服上的破洞,母性泛滥的说道。
张恒点点头,也没在意。
第二天。
“翡翠冠?”
小库尔班从帐篷里出来,头上顶着个西瓜皮。
“金玉衣?”
再看。
小库尔班穿着一件金色带玉扣,用张小佛的衣服改小后的外套。
阳光往身上一照,金灿灿的,犹如金缕玉衣一般。
“三尖两刃刀?”
出来的小库尔班,手上拿着一个树枝。
这个树枝顶部开叉分出三个头来,正被他拿在手里比划,好似一把三尖两刃刀。
“枣红马?”
小库尔班头戴西瓜皮,手拿树杈,双腿间夹着一根枣红色的帐篷支架做马。
出了帐篷后,他挥舞着树枝做着劈砍的动作,好似再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嘶!”
张恒倒吸了一口气。
另一边。
摘星道人和张小佛,正跟着库尔班大叔吃沙子。
突然间,天空雷声阵阵,引得摘星道人瞬间抬头。
“回去。”
摘星道人调转骆驼。
“道长,怎么了?”
张小佛和库尔班都有些不明所以。
“雷声三响,见雷速归。”
摘星道人往骆驼屁股上一打:“这是让我们回去的信号!”
张小佛听得一愣一愣的。
往天上看看,发现响雷三声之后,雷云居然快速散去了。
看到这一幕,张小佛有些茫然:“惊雷传讯,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