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环在她的腰间,跟被鬼魃噬咬的感觉截然相反,是有温度的。
这时,甲莎莎、火炎、犀和天明已经俯扑到她的身侧,惊起陌陌尘埃。
安澜略微昏沉,眼神逐渐扫过身前,心里觉得奇怪,四只都在,那在她身后的,又是何人?
她转头向后看去,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制止:“别动。”同时一张温热的手,覆在她的伤口上,让本来既冷又痛的伤口瞬间一缓,伤口周围的黑气消散了许多。
同时,一股暖流涌向她的四肢百何,她竟然感觉好了些,连被冻住的经脉,都有了重新活动的痕迹。
是他?
他来干什么?马后炮!
当即她便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好像浑身的力量都随着刚才那一口,被吸尽了。
这时,路经时说:“这就是你插手的后果。”
安澜被他教训的口吻一噎,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暗中运气的同时,却也不免心惊那鬼毒的厉害!
这时天明道:“安澜,你这是何必,这是我的债,干什么要你来还!”
见他一脸的惭愧和悔恨,安澜勉强笑了笑,感觉到能说话了,才道:“你少废话,什么债不债的,即便要还债,也断然不能搭上你的性命!”她虽微弱,语气却坚定。
天明一时愧疚难当,但此时却不是难过的时候,鬼魃的攻击仍然在继续,他们的情势依然艰险,最后,四只都得不得反身回到战场。
路经时的手掌按在她的身后,涌入身体的暖流源源不绝,支撑着她的气息,她趁机对身后的人说:“你不是不管吗?”
路经时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嘴硬。”他语气中夹带着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异样,连安澜也察觉不到。
“不是我嘴硬,”她的声音比往常微弱些,道,“是你心硬,见死不救。”
“你救了,如今你什么下场,你自己难道还没察觉?”
“我什么下场我自己知道,但绝不至死,”安澜冷冽道,旋即感觉到背后的暖意,脸色不禁一缓,轻叹道,“既然决定不插手,那你又何必救我?”
路经时淡然道:“我有决定救不救的权利。”
“但是,”安澜道,“你的力量与我的力量相斥,我能感觉到。”
话落,她感觉到背后的手掌微微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微妙,随后便听他道:“所以,我也只能暂缓你的痛苦,能不能活下来,终究要看你自己,记得吗,我对你说过,这件事我不能管。”
安澜一时哑然,这话,他的确说过。
厮杀还在继续,鬼魃尖利的嚎叫传入耳中,如催命的诅咒。
李正白四人已经靠拢过来,与天明他们恰好两两成双,并肩合作。
人类和妖怪,竟然也会合作了?
这一情景放在往常,定会让人感觉稀奇,但在此局面下,却实属正常。
是吧,人和妖,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这一瞬间,安澜似乎明白了什么,问身后的人:“是不能管,还是不想管?”
这回换做身后的人沉默,随后,路经时的声音从她耳根处传来,他轻声地问:“这重要吗,安澜?”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时候,却不得不让她感觉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