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飞起来的魔像的格林机枪,马沙急中生智,他一把抱起安德里亚,把当盾牌举到身前。
安德里亚:“又来?你们够了,老拿我当盾牌!”
失去控制的马车骤然加速,马匹嘶鸣着狂奔。
马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挡住机枪再说。
格温多琳:“你比我更像魔鬼。”
来、来自魔鬼的认可?
天空中的托马斯·阿尔瓦开口道:“安德里亚,你看看你,受了那个怀特·瑞德的蛊惑,逃婚跑了出来,现在颠沛流离,还被人拿来挡枪。你明明可以安心搞你最喜欢的研究,干你最喜欢的发明。”
安德里亚虽然被马沙举着,但是气势一点没输:“是,你描绘的生活好像很美好,可惜这美好生活的前提条件,是忍受你那个蠢货孙子。他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糟糕透了。”
托马斯·阿尔瓦叹了口气:“我得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威利只有一些小聪明,却自命不凡,但是你看看,每次舞会,他都是最受那些女孩子欢迎的年轻人。那些聪明的女孩肯定也讨厌威利,但是她们权衡了利弊之后,选择忍受。
“你为什么不能忍受呢,安德里亚·加斯多宁?”
安德里亚堂堂正正的回答:“因为我向往自由、浪漫的爱情。”
托马斯·阿尔瓦哈哈大笑,仿佛刚刚安德里亚说了件极度好笑的事情。
托马斯·阿尔瓦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才盯着安德里亚说道:“你和你妈妈一样天真,一样傻。”
说着他举起右臂,手摇式加特林的枪管对准了安德里亚。
“虽然失去你很遗憾,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原则,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是不可或缺的,一切都是可以替换的零件。
“再见了,安德里亚·加斯多宁。”
这个瞬间,马沙放下了安德里亚,以快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挡到了她面前。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做法,无关算计,无关对错与利弊。
他就是下意识的想要把女孩子挡在身后。
托马斯·阿尔瓦愣了一下,然后轻蔑的说:“正确的做法,是继续利用她的尸体做盾牌,寻找逃脱的机会。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说时迟那时快,雪莉从侧面撞上了托马斯·阿尔瓦。
冲撞的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偏向一边,加特林射出的子弹也贴着马沙的轮廓扫过,打到了格温多琳。
格温多琳已经千疮百孔的胸甲在被机枪斜着扫过之后,轰然碎裂。
魔鬼修女半跪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
看来魔鬼的伤害减免确实挡不住枪弹,她身前多了好几个突突冒血的弹孔。
但是格温多琳还活着,而且立刻施展了引导正向能量——她也没有时间记忆法术,这应该是她现在唯一的治疗手段。
马沙感觉视野突然变好了,原来是刚刚和戏子互殴时眼眶附近的肿块消退了。
但这种程度的治疗显然不足以治愈枪伤,格温多琳轰然倒在马车上,对马沙说:“后面交给你了。”
——格温多琳!
扫射没有停止,在石板地上饶了一圈又回来了。
“休想啊!”雪莉的扫把随着她的怒吼爆开来,看起来就像竖起羽毛的斗鸡。
托马斯·阿尔瓦被推得直接撞上了路边的建筑,头都被按到了墙上。
剧烈的摩擦直接扯烂了他贴墙的脸皮。
下一刻,他一头撞上了路边窗台上摆的花盆。
轰然碎裂的花盆留下一株不知道什么植物。
雪莉:“我想明白了,自由行动祝福,不会阻止其他物体的碰撞,所以马队的骑士踩到碎开的南瓜的碎片,就滑倒了!
“所以!跟墙壁说哈喽吧!”
雪莉话音刚落,托马斯就一头撞上了墙上的招牌。
那好像是一个卖咖啡的店,招牌是用铁丝编成咖啡杯的样子,托马斯那个胖脑袋就从咖啡杯的中间穿了出来,整个招牌仿佛变成了他的项圈。
他调转火箭的喷口,向恢复原来的飞行状态,但雪莉怒吼着不肯妥协。
两人角力的当儿,托马斯脖子上的“项圈”不断碰到墙壁上的各种东西,铛铛响个不停。
马沙站在马车上,除了给雪莉加油之外好像没啥事干。
突然,他看见武装马车上最后硕果仅存的枪手鬼鬼祟祟的爬起来,在瞄准雪莉。
马沙抬手一枪,枪手在马车上转了一圈,这才掉下车去。
下一刻,两个机工术士出现了。
马沙对着第一个机工术士的眼睛就来了一枪,没想到居然打中了。
机工术士捂着眼睛,喊得很惨,但是并没有倒下——
——打眼睛都不死你们还是人吗?
马沙这样想的刹那,中枪的机工术士被打中的眼睛里冒出火花,不等马沙反应过来,和眼睛同一边的太阳穴就炸开来,冒出滚滚浓烟。
他就这样拖着浓烟倒下了。
——吓我,所以眼睛就是这帮机器飞升的人的弱点吗?
马沙立刻调转枪口瞄准另一个机工术士。
结果看见对方扛起一根无后坐力炮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带一个防盾,把他的眼睛挡住了。
马沙的子弹打在防盾上,除了打出火花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机工术士开炮了。
开炮的这个瞬间,马沙心脏都停了一拍。
他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就是下意识的行动了。
他把安德里亚推向旁边。
下一刻,他听见身后发生了爆炸,起浪推了他一个趔趄跪倒在马车上。
但是他毫无疑问没有挂。
——为什么?
这个刹那,马沙突然回想起刚刚被机工术士瞄准时的情景。
那机工术士,瞄准的是他马沙本人。
没错,他像是用枪械瞄准马沙那样,把无后坐力炮的炮口对准了马沙这个人,而不是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