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水侠一个人来的,还是整个队伍都到天津啦?”黄瑞兰心里判断不准。
“得再写一封书信回塘沽口。”黄瑞兰想到这里,叫来了护士。在他的指引下,护士用笔在一张纸上写道:“上封书信收到了没有?书信中的方案是否在执行?今天补充一道命令:我们的队伍务必驻扎在塘沽口,并每天派一至两人到城北观看;如果路上朝廷兵士徒增,说明李大人已快到塘沽口了。若街面上官兵没有什么变化,那就原地驻扎勿燥。切记!”
黄瑞兰写完信后,旋即安排西洋护士将书信递给邮镖,以加急的形式发到塘沽口。
夜已是很深了,丁水侠还躺在床上没有入眠,他在思考如何找到黄瑞兰。
“明天还要找到那位商人,只有从他那里能寻到突破口。”丁水侠想妥后,翻了一个身,然后闭眼睡觉。
“吱扭”一声,房间门开来了。丁水侠眼一睁,知道有小偷进门。
紧接着,又发出一声响,小偷已靠近床边。丁水侠猛地跳起来,大喝一声:“胆大的小偷,跪下!”
丁四也腾地从床上跳起来。这突如其来从床上跳起来两个人,那小偷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丁四忙找火柴,将蜡烛点亮,一看,那小偷双手已被丁水侠反背在后面,全身在发抖。
“你是哪里来的小偷竟如此大胆,偷到本大人头上了,你是想找死!”丁水侠吼道。
那小偷已说不出话语来。丁四举着蜡烛靠近小偷一看,小偷很年轻,估计也就在十六七岁之间。
“把这个小偷带到官府去!”丁水侠说着就将小偷扭到门外。房间外面很黑,丁氏兄弟见外面无人,也就没有过份叫喊,而是直接将小偷向旅馆外带去。
在下午进旅店时,丁水侠注意到靠旅店左边那一条路是衙门所在,于是,向衙门这条路走过去。
衙门大门已关闭了,丁四喊叫了几声,出来两位兵士模样的人,问到:“这深更半夜,你们想做什么?”丁四答到:“我们抓到一名小偷,送到衙门来。”
那兵士答到:“人脏俱获吗?”丁四答到:“是的!人脏俱获!”
那兵士没有多说话,在阴暗的灯光下写着什么,然后递给丁水侠道:“交给我两纹银子。”丁四问到:“我们是来交接小偷的,为什么叫我们交纳银子?”
那兵士说到:“像这种小偷十有八九晚上都是没有吃饭,他要进来的话,我们还要给他们饭吃;若不给他们饭吃,饿死了谁负责?”
那兵士怕丁氏兄弟不相信他的话,进而补充道:“就在前天晚上,抓进来一名小偷,年龄与这个相仿,晚上没管他的饭,第二天上午侯审时,发现人已经死僵在牢房了。”
丁水侠无法,只得将银子交纳上。
那兵士又说道:“还有脏物要交上来。”
丁四答到:“小偷是在进我们房间偷东西时被抓到的。”
那兵士道:“原来你们是抓了个现行,这不叫人脏俱获。唉!你们要把话说清楚。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抓了个小偷,还赔了银子,丁四越想心里越窝囊,躺在床上更加睡不着,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手气真背!”
经小偷这么一折腾,丁水侠也没有了睡意,他看到弟弟在发脾气,坐起来道:“我以前在北洋海军时,常听说大清国只有知县和内阁是办事的,其他的衙门口都是传达命令的,或是贪腐的。看来还真一点不假。”丁水侠继而又笑道:“你那个钱袋总算没有被偷去,否则,我们就惨啦。”
丁四听哥哥这么乐观地说话,气也消失了一半。
“明天早上我们还去找那个商人去。”丁水侠说。
“找那个商人有什么用?”
“我现在在想,只有找那位商人才是有用的。你看呀,行军鞋为什么会在那位商人手里?这足以证明,那位商人还是有一定门路的。”
丁四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早上天气好得很。丁氏兄弟走在路上,心境敞亮了许多。
“来的!走的!去的!回的!留一封家书报平安!婚丧嫁娶,代写状书,私密情话,信手拈来。逢年过节,楹联吉祥!”前面一位衣着不整的老先生,眉飞色舞地在推销自已的文墨。
老先生见丁氏兄弟像个外乡人,对他的叫喊露出好奇之色,于是,满脸堆笑地问到:“两位客官大人!上午安好!是否需要回一封家书给老母妻儿?”
听老者这么一说,丁四还真想回一封书信给老母亲。老母亲曾说过,她这一辈子就喜欢“儿在闹、娘在笑”的日子,现在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日子过得怎么样。因有这个想法存在,故丁氏兄弟就放慢了脚步,在文墨老者前面看了看。
这位文墨老者只摆着一张陈旧的长方形条桌,条桌上有笔、墨、纸、砚。长方形条桌两边竖挂着:一支铁笔分休咎,三个金钱定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