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平日里要团结,上了战场以后就更加需要团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忍受不了的话,难成大器,本官要告诉你们的是,既然当了兵,那就得给本官活得像个爷们,都把头给本官抬起来!”
四周的士卒们皆是羞愧难耐,他们大多出身贫穷,很少有人接受过教育,大道理不懂,通俗直白的话更容易与他们产生共鸣,而且这群人当中有半数人跟着朱涵讨伐过上台山,自然也是亲眼看到了战场的残酷,如此一来,他们就更能体会得到朱涵的良苦用心,加之又被戏志才说得这么透彻,之前嚷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更是羞得不敢抬头看向朱涵。
“你们既然当了我朱涵的手下,那我朱涵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护住你们周全,可战场之上兵凶战险,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现在你们参了军,也跟着张辽训练过一段时日,搏杀之道只需熟能生巧即可,况且那些也不是我的强项,现在我把你们都召集起来,军训一个月的目的是让你们明白何为军人;”不管朱涵如何怒吼,可还是有些人过于腼腆不敢抬头,朱涵也就随之任之,现在颜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短板,朱涵就继续下面的课程,只见他游走在队列中,高声道:“你们既然选择扛枪吃粮,那本官就要让你们明白,你们扛得是谁家的枪,吃的又是谁家的粮。”
“报告!”
颜良急于表现,连忙大声地喊道。
“讲!”
“我等自然是扛大人您的枪,吃大人您家的粮!护得也是大人您!”
这种场面颜良见过许多,那些地主老财们在招兵买马后都是这么大说一通,其目的为的也是让手下的人效忠自己,此时见朱涵如此说话,他觉得是到了表忠心的时候,赶紧趁早说了出来。
“一派胡言!”
可朱涵却是不领情,直接反驳道:“本官也就一个头两只手,与你们无异,你们手中的武器,吃进肚里的粮食又怎会是本官弄出来的?哪怕本官长着三头六臂,也打造不出如此之多的武器,栽种不出如此之多的粮食!”
不远处的戏志才闻言后微微皱起眉头,他熟读史书,对一些‘蛊惑民心’的手段也算是了如指掌,此刻听见朱涵否决这些都不是他的功后劳,他就猜到朱涵会把问题引向百姓,果不其然,戏志才才刚刚想到,就再次听到朱涵说道:“本官要告诉你们,你们手中的武器,身上穿的甲胄,吃进肚里的粮食都是咱们经县百姓辛辛苦苦打造出来,栽种出来的,本官来此上任,一心只为百姓着想,如今招募尔等,也是为了保民安境,弟兄们,我们用着百姓打造出来的武器,吃着百姓栽种出来的粮食,现在你们来告诉我,我们究竟该保护谁?”
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朱涵,谁也不敢率先出声,本来应该是热烈的场面,现如今却变成了鸦雀无声,加之队列中大多都是出身贫苦人家的孩子,他们就更不敢乱说话,就连颜良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朱涵,他实在没有想到朱涵会把这收拢人心的绝佳机会让了出去,让给了那‘虚无缥缈’的百姓身上。
典韦呆了,他家境也不好,但朱涵这种先进的理念还是让他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导致他一时间也不敢吱声。
张辽痴了,他家道中落,命好遇到朱涵后便是被一路提拔为经县县兵的统领,他觉得效忠朱涵并没有什么错,毕竟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朱涵给予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他张辽也会去闯上一闯,可朱涵此时的这种观念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朱涵到底有什么打算,故而也不敢率先说话。
管亥惊了,他被张角派来充当朱涵的护卫,名为护卫,实则监视,起初他对朱涵也是嗤之以鼻,觉得这人跟其他当官的没什么两样,只要他捞够了钱,便会拍拍屁股走人,去别的地方继续捞钱,到最后只会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经县,可跟着朱涵这月余的时间,管亥只看见朱涵是如何往外砸钱(开商铺、招工人、规划土地、招募兵勇、打造水井、接济难民。),而没有看到朱涵往自己的兜里捞过一枚铜板,哪怕是拍卖会赚的钱,也全都被朱涵给砸了出去,只为购买巨鹿泽的鱼,让经县百姓都能吃上鱼肉,只为打造水井跟蓄水池,让经县百姓在来年天干的时候有水浇灌土地,只为招兵买马,打造兵器,保卫经县的每一寸土地。
想着想着,朱涵的形象就在众人眼里无限拔高,都快到了需要他人仰视的程度。
“唉!”
戏志才不知朱涵此举是对是错,说他错了呢,只因现在还没站稳脚跟,有些操之过急,若是说他对了呢,可百姓们看重的还是那一亩三分地,能让他们安稳地活下去才是正事,这些大道理在此刻说出来确实让人很是费解,可场面冷清了下来,戏志才还是决定出声力挺朱涵,毕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已经在经县布置得差不多了,只需钟声一响,大家伙努力干活,奋力向前便行,朱涵的种种举动,戏志才都看在眼中,他只觉得朱涵的为人做派比那名声在外的冀州刺史-王芬强上太多了,只要朱涵不倒,戏志才都会选择跟着他一道披荆斩棘,去做些对得起良心的事情。
“当然是为百姓而战!”
只见戏志才高举着手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