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么热闹呢!”
门口突然闯进一人,草鞋、斗笠、黑色劲装,因为天冷还裹着一件黄色裘衣,腰间挂着一口刀,一张令牌,打扮甚是怪异。
都说来者是客,但没请帖的就是恶客了。
掌柜的带着两个高大的伙计走了上去,笑道:“这位爷,今个儿咱们酒楼被人包下了,您可有贴子,没帖子这真的是抱歉了——”
“别介,我好难得从京城赶来,你得让我吃口饭再说,这不是扬州嘛,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达的人,这是他的地盘。”
“李五爷,这自然是认识的。”
“那不就成了,我是他师傅,甭废话了,酒菜端上来,这么多人都等着,还不开饭,搞什么,等新婚夫妇啊!”男子毫不在意的大声道。
有个伙计刚想说些什么,掌柜的忽然眼珠一缩,猛的拉住对方,恭恭敬敬道:“知道了,官爷。”
那人抬了抬斗笠,露出眼角的一道伤疤,嗤笑一声,“倒是有些眼光。”
将腰间牌子往桌面上一放,一个铜钩铁划的‘尉’字!
酒楼整整一层,就唯独他一人吃的满嘴流油,毫不介意别人眼光,而其它所有人都屏气息熄声,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自家席面,各位不要拘束,千万别拿自己当外人!”
人未至,穿石裂金的声音炸开,酒楼里用来装饰的火烛灯笼猛的一阵晃动,然后一道身影大踏步进来,并不高大,甚至并不健美的身躯,却给人一种霸王降临的恐怖气场。
在他身后,内八堂、外八堂堂主依次走入,个个虎狼之姿、磨牙吮血,明明人数不多,却盖住了所有人的气场。
郭通没理会所有人的眼神,大马金刀的走到了主桌,坐到了主位上,仿佛这么一通大场面是他为自己开的一般。
“各位吃酒,别见外,但漕帮的家务事,郭家的自家事,各位也别太见内了,我们漕帮人有自己的规矩,外人掺和,不好。”
吴茉莉眉头一挺就要开口,却被吴家馆馆主猛的按住,两眼死死盯着对方,表情不可思议,吴家拳是内家拳,所以吴馆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体内宛如火炉般的热气,以及那在酝酿的凶猛杀机。
不是在威胁,也不是在恐吓,是真正的,一旦反对,就会被扑杀当场!
扬州城第一打家,不是三大武馆馆主,是眼前这位!
‘不可能吧,那个境界,在江南这么个武风凋敝的地界,会有人突破到大拳师之境么。’
“家务事?很快就不是家务事了。”
美貌女人拉着一位十五六岁,半生不熟的少年,一步一个台阶,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刀疤男张大了嘴巴,嚼到一半的鸡屁股从嘴里掉了下来,“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人有些紧张,被美妇人拉着手,脸色还有些红,眼光闪烁来闪烁去,畏畏缩缩,不知该看向哪里。
郭通面色不变,眼孔幽深,笑道:“你入我郭家大门,生是郭良氏,死也该是郭良氏,怎么就不是家务事了?”
良白羊额头上还抹着药膏,绾了下额间黑发,我见犹怜,但说出的话来却铿锵有力。
“今日请各位来做个见证,我良白羊,与这郭通,自今日今时起,绝婚(即离婚)!”
郭通脸色一瞬间变的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