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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雪越下越大。

樊渊嘴上说着再走一会儿就坐车回家,可他一直背着顾炀走出很远。

两个人从网吧出来时已经不早了,冬日里的天暗得早,如今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顾炀用自己的一边耳朵贴着樊渊的耳朵,两个人的耳朵紧紧靠在一起,热乎乎的。

他另一只手一直捂着樊渊的另一只耳朵,不让他冷。

樊渊的两只手勾着顾炀的腿弯,刚好被顾炀的腿挡着,也不冷。

无论是夏日还是寒冬,夜生活对于年轻人们来说总是丰富的。

路灯一亮起来,周边的店铺灯光也跟着璀璨,哪怕是新年期间,仍旧不算冷清。

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渐渐聚集在路边,商讨着今夜的生活。

他们都是跟樊渊和顾炀一样的青春面庞,带着朝气和活力,热热闹闹的路过了两个人。

喧嚣过去,樊渊和顾炀的周围还是安静的。

顾炀抬手扶开樊渊黑发上的细雪,轻声说:

“樊渊,我们坐车回去吧,再走下去你会感冒的。”

樊渊终于停了下来,叫来车,两个人一起靠在后座,快速向家的方向驶去。

车内也是安静的,樊渊突然问顾炀:

“你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玩吗?”

顾炀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喜欢,可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顾炀可以活在没有樊渊的青春里,热血肆意、大声欢笑,活出某些人期许的、所谓正常的青春。

他可以走近烈日,享受暖阳,自我又快意。

但无论顾炀走多远,他更渴望回来,回到樊渊的身边。

他自己就是烈日,无需走近,他将在名为樊渊的世界里绽放暖阳。

车子行驶在雪地里,很快到达了樊渊的小别墅。

小别墅门口,中午两个人出门时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如今两个人走进去,又重新留下了新的脚印,这里进进出出的只有他们两人。

一进到别墅里,顾炀立刻扯下了头顶的毛线帽,使劲甩了甩两只被捂得发痒的兔耳朵,紧接着去拽樊渊的大衣,大衣上尽是外面的凉气。

樊渊进屋的第一件事也是去脱顾炀的大衣,两个人对视,都松开了对方的扣子,侧开了视线。

顾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兔耳朵紧紧贴着脸颊,转身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卧室里,床上的被子折叠整齐,床头柜上一尘不染,偏偏床边的空地上乱糟糟的,扔得到处都是樊渊的衣服,如今樊渊的衣服上面,还摆着几件小兔子的衣服。

顾炀又窝进了他的乱兔子窝,把小兔子的衣服抱进怀里,捧着左手心看着上面的45分发呆,樊渊的好感度涨得越来越频繁了,幅度也在渐渐增长。

明明只是45分,还不过半,可顾炀似乎已经看到了满100分的未来。

他没忍住搂着小兔子的衣服在兔子窝里滚了两圈,两条腿也像兔子似的腾空蹬了两下,表达着他的喜悦。

顾炀的情绪处在高度的开心、兴奋状态下,很快这样的情绪似乎将其他的一些特殊状况引导了出来。

他腾空的腿软了下来,摊在兔子窝里,渐渐又蜷缩起来。

顾炀翻身搂着自己的肩膀,那种麻痒又出现了,顺着尾巴根儿一路窜上脊椎,一路上攻城略地,侵袭着顾炀的四肢百骸。

他张嘴咬在自己的虎口上,细白的牙齿不断用力,还是抑制不住身体上的微微颤抖。

在硬生生忍耐了一小会儿后,顾炀整个人已经如同在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涔涔。

他松开口,也不看虎口被他自己咬上的牙印,撑着绵软的手臂跪坐起来,又扶着床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樊渊……”

顾炀下意识的叫着樊渊,出口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到了,声音微小,甚至带着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语调。

他只能扶着墙边,慢吞吞的走出卧室,往开着门、亮着灯光的书房走去。

顾炀现在坚信自己怀了小兔兔,樊渊也不好总逼着顾炀做试卷,所以现在对顾炀学习上的管控放松了许多。

只能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再帮顾炀把落下的进度赶上来。

不过短短一段距离,顾炀却走了很久,等他终于走到书房门口时,却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双腿,直接跌坐在地上,好在地上的毛毯够厚,顾炀也不觉得疼。

樊渊坐在书桌后面抬头,看到跌坐在门口的顾炀时,黑眸微微眯起,却没有动。

顾炀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所以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的他,如同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苞,在热烈的黄昏慢慢展开花瓣,花瓣里甚至还藏着清晨储蓄起来的露珠。

顾炀只知道他在不停的流着汗水,抬手随便乱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就向樊渊伸出手臂。

他甚至连抬起两只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虚软的抬起一只手臂,手心向下,指尖微微伸开,凌空点在樊渊的嘴角。

“樊渊……帮帮我……”

被假孕现象压抑了几天的特殊时期到底还是来了,并且因为这几天的压抑,来得更加汹涌、难以抵挡。

樊渊仍旧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握着的笔缓缓收紧,并没有立刻走向顾炀。

顾炀抬高的手到底是撑不住,落了下去。

他靠在门框边,双脚上连鞋都没穿,一片白腻蜷缩在暗色的地毯上,对比是那么的强烈、醒目。

“樊渊?”

顾炀得不到樊渊的回应,透红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啪。”

樊渊手里的笔被他拍在了桌子上,用力不小,这像是一个信号,昭示着某些已经断开的理智。

椅子被略显仓促的推开,樊渊一步一步走向靠在门边的顾炀。

顾炀歪斜着靠在门框边,看着樊渊靠近他,口里不停的呢喃着樊渊的名字。

直到樊渊终于来到了顾炀面前,顾炀用尽力气再次抬起手臂,伸向樊渊,被樊渊接住,握在掌心。

“啪。”

这次是书房的灯被关上的声音,樊渊在弯下腰之前,将书房的灯给关上了,光线突然黑暗下来。

“顾炀,你要我怎么帮你?”

黑暗对如今的顾炀影响并不是太大,他看着樊渊蹲在他面前,就伸手去抓樊渊的衣襟,头抬高,小兔耳朵垂在脑后,轻轻亲了下樊渊的下巴。

“你明明那么清楚……”

顾炀控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樊渊亲口打断。

樊渊有时候很幼稚,喜欢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展现他的掌控欲。

顾炀早就熟悉了这样的樊渊,也学会了应对的办法。

书房的灯是关上了,可走廊里还有声控灯。

偶尔某个突然出现的音阶惊醒了声控灯,灯光将顾炀泛红的脸旁彻底展现,也一同将樊渊面上一时没有克制住的疯狂揭露出来。

渐渐地,唇齿间变成了小小的战场。

声控灯又亮了起来,这次却久久没办法熄灭。

长久的缺氧终于让顾炀败下阵来,他的一边兔耳朵被樊渊握在手心,兔尾巴也被樊渊掌控,额头抵着樊渊的下巴,大脑里像是开了一趟不停循环的过山车,忽上忽下刺激精彩。

通遍四肢百骸的麻在慢慢褪去,顾炀终于有时间去思考一个问题。

他和樊渊不是在上次KTV当夜已经……为什么樊渊如今还是只和他亲亲,却并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炙热并未彻底散去,顾炀头脑发热,凑到樊渊耳边小声询问着。

樊渊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着顾炀的脖颈又让他说了一遍。

热意终于褪去,顾炀的大脑渐渐清醒,他这才开始不好意思,视线有些闪躲,但还是忍着羞涩,趴在樊渊肩膀上,嘴唇开合,又小声问了一次。

末了顾炀补充,像是控诉樊渊的技术不行:

“我、我那天醒来,那里特别疼!”

樊渊一边长眉微挑,黑眸将顾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顾炀被看得不自在,从樊渊身上下来,往后退了退。

谁知樊渊一把拉着顾炀的手腕又给他拽了回取,任由顾炀重新摔在他身上。

樊渊盯着顾炀的红瞳仔细看,这红瞳里一片单纯,并对他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你认为,我和你,已经……”

顾炀低下头,只对樊渊露出黑乎乎的头顶,和头顶上耷下来的两只小兔耳朵,兔耳朵外侧一片绒毛,里面却是粉红的。

“樊渊,你、你不会是做完了就不打算认账吧!都有小兔兔了!小兔兔就是证据!”

樊渊这才发现,是他把大兔子顾炀想得太傻了。

原来顾炀是知道一些常识的,知道需要某种必要过程才会怀崽。

起初樊渊只以为顾炀有什么秘密,体质特殊,才会那么坚信他自己怀了崽,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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