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31号丧葬铺。</p>
我坐在柜台后的藤椅里，稀里呼噜的吃着方便面。</p>
因为涉及的案子案情重大，老何仍被羁押在看守所。</p>
我又去看过他一次。</p>
听说丧葬铺可以正常营业，老头很高兴，但是嘱咐我，初一、十五的晚上一定要我亲自坐镇。</p>
我问他，那个女鬼狄金莲是怎么回事。</p>
老头显得很迷茫，说根本没见过什么穿旗袍的女鬼。</p>
我又问了他一些事，老头虽然有时闪烁其词，但绝不像心存恶念，我也就没再深究。</p>
过后和窦大宝商定，平时他开铺子，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回家休息，我‘值班’。</p>
手机震动。</p>
我点了一下屏幕，是筱雨发来的微信：</p>
‘今天初一，你又要看铺子了？’</p>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回复：‘对啊，又下大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记得加衣服。’</p>
‘你也一样，夜里看铺子，多穿点。’</p>
‘谢谢。不说了，到点上班了，你好好睡觉。’</p>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点燃了柜台上的牛油蜡。</p>
这些天我几乎习惯了每天和筱雨聊天。</p>
这个骗都懒得骗的女骗子似乎已经渐渐融入了我的生活。</p>
我时不时的会想，这女骗子到底长什么样啊？</p>
要是还不算太丑，我就把她‘拨乱反正’，然后……</p>
“汪！”</p>
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门口的肉松，抬眼看向门外。</p>
今晚我接待的第一个客户是邱明。</p>
我直言不讳的把王宇和吕桂芝的事说了一遍。</p>
事实证明，鬼和人一样，也是有理智，有区别的。</p>
经过了愤怒、悲哀的缓冲后，邱明终于恢复了平静，被一纸黄符送去了黄泉冥海。</p>
我只能说，一个人的底线和必要的克制是做人……或者说做鬼的根本。</p>
凌晨三点（五更天），我看了一下记录的本子。</p>
包括邱明，今晚总共接待了十七个‘客户’。</p>
我冲肉松打了个响指：“大功告成，收工！”</p>
“汪！”</p>
雨还在下，我给肉松身上套了个大塑料袋儿，把狗头的位置撕开个口。然后上了门板，锁了门，打着伞沿着后街往外走。</p>
快要到街口的时候，忽然间，我似乎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p>
我停下脚步，在哗哗的雨声中，实在不能分辨这叫声是真实还是幻觉。</p>
“汪！汪汪汪……”</p>
肉松猛然狂吠起来，前腿绷直，后腿弯曲，显得很焦躁。</p>
我刚一转头看它，它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跑了回去。</p>
我下意识的跟着往回跑。</p>
肉松一路狂奔到街尾，转头对着一条巷子狂吠。</p>
我跟着跑过去，昏暗中，就见巷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把一个女人紧紧的按在墙上，撅着大嘴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里狂拱。</p>
那女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绣着金花的旗袍，挣扎间，白花花的腿在旗袍的开衩下时隐时现。</p>
女人忽地偏过头，我看清她的脸，不禁脱口惊呼：“怎么是你？！”</p>
“谁他妈敢多管闲事？”男人猛然抬起头，拧着眉毛瞪过来。</p>
“放开她！”我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p>
没想到昏暗的角落里忽然又闪出两条身影，横身拦在我面前。</p>
才一照面，就闻见两人身上浓重的酒气。</p>
“去你妈的！”</p>
我把伞掀在其中一人的脸上，狠狠一拳捣在另一人的小肚子上。</p>
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提膝在他裤裆里顶了一下。</p>
“啊……”</p>
这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p>
我刚一转身，就听另外一人也发出一声惨呼。</p>
打眼一看，就见肉松正咬着他的小腿狂撕。</p>
我借机连着几拳抡过去，那人便只有抱头哀嚎的份。</p>
按着旗袍女的男人见状，撇开她拔腿就跑。</p>
另外两人也跟着抱头鼠窜。</p>
“艹，别跑！警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