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寿道:“赵德言其人,臣在北上之前也曾听闻过,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神秘。”
李恪朗声笑道:“这倒也无妨,本王本也不曾奢望能够提早归国,这次颉利不放人倒也在本王预料之中。颉利愿以三千匹战马交易,这三千匹战马总比本王一个肩不能扛的稚子来的有用。”
郑元寿闻言,忙道:“殿下谦虚了,殿下以一己之利庇护关中,其重更胜十万大军,大唐满朝上下无不钦佩。”
李恪便走便道:“十万大军?郑大人谬赞了,本王不过是做了皇子该做之事。只是本王身在北地,与长安相隔千里,不能奉孝御前,却不知父皇与母妃身体可还康健。”
郑元寿回道:“殿下尽可放心,如今陛下虽登九五,但依旧每日弓马不缀,圣体依旧健硕。至于贵妃娘娘,臣北上之前贵妃娘娘曾传臣近前嘱托,依臣观之,贵妃娘娘思念殿下,身子虽消瘦了些,但却还算康健。”
李恪听了郑元寿的话,终于放下了心。
李世民出身行伍,少年从军,身强力壮,他自然不需操心,李恪唯一担心的便是母妃杨氏,既然郑元寿来之前曾见过杨妃,杨妃身子无恙,李恪便就宽心了。
李恪拱了拱手道:“有劳郑大人相告,既然父皇、母妃无恙,本王虽身在北地,心中也便少了许多牵挂了。”
郑元寿听了李恪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交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此乃臣临行前,贵妃娘娘亲手写下的家书,要臣务必亲手交于殿下。”
李恪从郑元寿的手中接过信封,拆了开来,低下头一眼望去,杨妃清秀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中。
“爱儿虎头,见字如面:自我儿北上,而今已近半载,为娘者每日所念,皆系我儿一人之身,再无其他。长安之事,诸事顺遂,我儿不必忧心。愔儿虽幼,然已开蒙,娘遵我儿临行所嘱,着愔儿求教于岑长史,连日不缀。愔儿虽不比虎头善学,却也规矩,每日所盼者唯兄长归来,手足聚首。......我儿身在突厥,乃为国政,望我儿万事谨慎,切保身之安泰,勿使有失,北地虽遥,总有再聚之日,一时别离,无以为念。母杨如意示。”
杨妃的话很简单,没有丝毫华丽的辞藻堆砌,仿佛就像是在宜秋宫中,杨妃拉着李恪的手,坐在阳光下闲话家常一般,可就这样的寻常,恰恰击中了李恪的内心。
李恪手中拿着信封,低头看着杨妃的手书,眼眶不自觉地便湿润了。
看着手中的字迹,李恪眼前清晰地浮现起了杨妃那张温柔的脸庞,吩咐能看在李恪不在宫中,杨妃抱着小李愔,盼着他早日归家的模样。
仔细计较起来,杨妃未必算得上是李恪的生母,但杨妃待他如何,李恪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中,李恪本也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