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看见这一幕后,意志崩溃,当场昏死过去。
昨晚她还曾提醒丈夫,要小心警惕崔山,防止老家伙拼命,当时武庆不以为然。不料一语成谶,贪生怕死的崔山,在暴怒之下,不惜拼上老命,也要捍卫尊严。
如今,武家的家主没了,崔家的老祖也没了。
一招兑子,两败俱伤,他们都不是赢家。
唯一的赢家坐在灵堂里,回想着刚才的画面,表情震撼,“老头子硬气!这惊神镇内,处处是劫,每个人的杀心都变重,如果换到外界,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陈醉机关算尽,每个细节都拿捏精准,追求的目标也全部达成。唯独最后这一炸,崔山的骨气,出乎他的预料。
这一炸,炸出了大因果!
付一笑爬起来,痛苦地咳嗽不停,俨然像个战败的伤员,哪还有平时渊渟岳峙的大宗师气度。
他这一生,不是没败过,却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上一次受伤,还要追溯到六十年前。
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甚至远在两百年前!
堂堂大宗师,竟然因为速度太快,反被一个看不上眼的弱者算计,炸成这样,简直荒诞可笑。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抬手攥住玉佩,颤颤巍巍。
“元帝敕令,去!”
他想通了,崔山以死明志,跟武庆玉石俱焚,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绝不止是偷窃这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偷窃,崔山的情绪不至于如此激烈。
不查清此事,就是自己毕生的污点。
下一刻,他随风而去,离开这条血气弥漫的天街。
云巅茶楼。
他出现在李木青面前,由于剧烈运动,又咳出一口鲜血。
李木青大惊失色,急忙搀住他坐下。
什么情况?在这镇上,竟有人能把镇长打成重伤!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付一笑深吸一口气,难以平复胸中的恶气,“告诉我,天街的绣衣使是谁?肯定有什么重要信息,他没查出来,我要亲自问他!”
李木青直起腰,凝重地道:“天街不同于别的街巷,它的干系有多重,您比我更清楚,所以,恕我无礼,那人的身份绝不能告诉您。至于您提到的重要信息,我替您去问。”
他相信,镇长再怎么暴怒,也会理解他的难处。
付一笑明白话里的深意,既然说到这份上,就没法再深究。
他沉吟片刻,一拍桌子,狠狠地道:“告诉那人,把崔山求死的原因查清楚,我就传给他一念杀,决不食言!查不出来,哼,你们隋朝皇帝都保不住他!”
他这是发了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清崔山自爆的真相。
不然,他冲上去送死,绝对会沦为世间的一桩笑话。
人们会嘲笑说,一念杀,险些变成一念自杀!
“一念杀……”
李木青瞳孔骤缩,没想到,局势变得如此复杂。看付一笑的意思,要不计后果地查,那少年刚接手第一天,就摊上天大的麻烦了!
他接过玉佩,立即逾越空间,来到药铺灵堂。
陈醉站在那里发愣,心事重重。
李木青神情严肃,一拍桌子,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斩钉截铁地跟我说,崔山就是行窃者,既然如此,他明明理亏,为何还怒发冲冠地选择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