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早有征兆,只是那时的秦灼没有细想而已。
晏倾沉默许久,没有答话。
秦灼也不知道他是还没查到,还是不想同他说。
不过,这到底是晏家的伤心事。
她也不想多问,直接掀过了这一页,问了另一件事,“所以你这三年都不回永安,就是为了追查这些事?”
晏倾顿了一下,低声道:“是。”
就让她以为他是为了追查当年之事,无暇回永安,没空去找她好了。
也好过她知道真相。
秦灼听到这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前世的她会怨晏倾没有在她最难的时候回来找她,会恨他薄情。
但重生一世,许多事都看淡了。
如今知道他这几年为报家仇奔波劳累,更没什么可怨了。
人生在世,诸多不易。
姓晏的前世也就是看着风光,身上担子太重了,背负的太多,深仇未雪,谈何情爱?
顾不上她,也不奇怪。
更何况,晏倾这辈子连表面风光都没有了,想想还怪惨的。
秦灼这样想着,看眼前这人的目光就有点变了。
“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晏倾本就有事瞒着她有些心虚,被这样看着,难免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秦灼把桌上那盘糕点推到他面前,话锋一转道:“你这么晚回来,没饭吃了吧?来,多吃两块甜糕垫垫。”
她这一下子不咄咄逼人了,也不故意拿话刺他了,晏倾还有点不习惯。
他拿了块糕点慢慢吃着,用眼角余光暗自观察秦灼的神色。
过了片刻,秦灼还提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晏倾伸手接了,忍不住开口道:“你还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不必如此。”
秦灼顿了一下。
心道:我只是递盘糕点,倒了杯茶而已,看起来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这厮至于这样么?
她收手回袖,心下正思量着要不要直接开口问他‘你同我退婚是不是怕此事也连累我?’
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偏偏这时,窗外传来了些许动静。
片刻后,有人翻船而入,掠了过来,扶着桌子才站稳,“晏……”
一身男装的花辞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愣住了,看着秦灼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他屋里?”
秦灼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就这么被打断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你说呢?”
“你你你……你们两?”花辞树看了看秦灼,又看了看晏倾,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最后他握住了晏倾的手腕,开始把脉,一脸正色地说:“你的外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可内伤还重得很,不能做那档子事。”
秦灼笑了一下,“不能做哪档子事?”
花辞树没理他,继续同晏倾道:“先前我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的,不是……你以前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怎么一遇上秦灼就昏头了呢?”
“闭嘴。”晏倾只扔给了花辞树两个字,就甩开他的手,头疼地扶额。
“什么叫他一遇上我就昏头了?”秦灼瞧晏倾看见花辞树男装这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想来是早就知情的。
而且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熟。
听听这话说的!
这要是换个人来,只怕早就被晏倾弄死了。
花辞树被甩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又见两人衣衫齐整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想多了。
他对上秦灼的视线,差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他动情念?’
好在理智尚存,花辞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改成:“你这一天天的不是垂涎这个美色,就是对那个动手动脚,哪天你对晏倾用强我都不奇怪,你大半夜和他独处一室,要是没做点什么,才是怪了……”
“行行行,就说到这吧,不用继续往下讲了。”秦灼听了都头大。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花辞树每次遇上顾公子都能吵起来,这两人都是能顷刻之间搞出好几个话本子的鬼才啊!
花辞树忽然冒出来,这一闹把原先两人那点微妙的气氛都搅散了。
夜半风来,吹得屋中烛火微微浮动。
晏倾揉了揉眉心,低声问道:“你今夜究竟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