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缰绳给王娇,殷清瑶从地上捡了一枚石子,放到弹弓的皮囊里面,对准树上的青果说道:“你得先瞄准,不要两只眼睛一起看,用一只眼睛对准目标,拉满。”
咻的一下,殷清瑶一松手,一枚青涩的小果子被打了下来。
她又捡起一枚石头,对准前面不远处的蝴蝶,瞄准,松手,正在半空中偏偏起飞的蝴蝶就被打落在地上。
王娇崇拜地说道:“清瑶,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殷清瑶笑笑,王娇学着她的方法瞄准树上的果子,试了三下,虽然只有一下打中了,但是她很开心。
“我再好好练练!”
回到家,李柔娘跟杜鹃一人抱着一只鞋底在纳鞋底,先用钢锥把鞋底扎透,再用针线穿过去,她们手脚快,已经纳了一半儿了。
“婶子!”王娇先喊了一声才进屋,“听清瑶说婶子这会儿有空,我来串个门儿!”
李柔娘抬头看见王娇,亲切地喊道:“娇娇来了啊,快坐,让清瑶给你倒茶喝。”
杜鹃放下手里的活,说道:“我去吧。”
迎面殷清瑶已经端了水进来,她拿了杯子,给大家一人倒上一杯。
“娘,你猜我在河边遇上谁了?”
看她神秘兮兮,李柔娘问道:“看见谁了?”
“我遇上钱赖子家的缠着宋婶子,要把她家二花说给青云哥。”除了杜鹃不清楚村里的人际关系之外,大家听见这话都是一脸怪异,“宋婶子没接她这一茬,我牵着马走的时候,遇上我三伯母,她也往河边洗衣服去了,后面我没掺和,估计刘氏又该缠上三伯母了。”
李柔娘一脸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王娇哼了一声,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谁给她出的主意!”
钱赖子不正干,好吃懒做,还赌博,大家都没人愿意理他,刘氏削尖脑袋想把她的两个闺女塞到条件好点的人家,但是人家都看不上她。
“管他呢,不关咱们的事儿。”王娇看向李柔娘,说道,“婶子,我想跟你学绣花,还有打络子,你要是教清瑶她们的时候,喊上我。”
她今年都十三了,过两年该说亲了,女孩子家的,学点手艺将来能说上好人家。她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李柔娘取笑道:“咱们娇娇过两年该说亲了……说什么样的人家呢!”
王娇脸上红了红,害羞道:“婶子,你净取笑我!下次我不来了!”
李柔娘赶忙安慰道:“我哪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的两个嫂子都会打络子,我打的络子都过时了,回头还得上你们家学学去!”
你柔娘把鞋底放下,把殷清瑶刚买的红线拿出来,给她们每人裁上一段,先教他们打了个简单的莲花结,又教了一个金鱼。
三个人都是记性正好的时候,不过因为头一次打络子,编出来的成品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李柔娘就耐心地多教了几遍,半天时间又过去了。
到该做饭的时候,王姣起身告辞,她两个嫂子,大嫂带着两个孩子,二嫂身怀六甲,做饭的事儿就落到她身上。
李柔娘装了一兜冬枣让她带回去吃,秋天到了,山里到处都是野果,王姣也没客气,道了谢就回家了。
前两天采的蘑菇还有不少,李柔娘摘了莴笋,又出门从门口的花椒树上摘了几颗花椒,就着蘑菇炒了一锅。黑面馒头还剩两个,不够一家人吃。
李柔娘指挥着殷清瑶去地里割了一把韭菜,回来掺点儿高粱面,掺点儿黑面,和成面糊,撒上盐,摊了几个韭菜煎饼。
殷老五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背回来一袋子核桃扔在地上,他去后院洗漱,殷清瑶跟杜鹃把核桃摊开倒在院子里。刚打下来的核桃还带着青皮,不过青皮上有些地方已经变黑,露出里面的核桃壳。
殷清瑶打来一盆水,捡了几个几乎已经是全黑的核桃扔到盆里,用刷子把外面的青皮刷掉。青皮能染色,摸在到手上好几天洗不下来。
她赶紧去洗了洗手,回来拿石头把核桃砸开,带皮吃太苦,新鲜的核桃果肉上那层皮能剥掉,剥掉皮的核桃果肉又白又嫩,吃起来甜丝丝的。
殷清瑶剥了一堆递给李柔娘。
“娘,你多吃点核桃,核桃补脑,也给小家伙补补。”
李柔娘捏起一枚果肉尝了一口,甜丝丝的。
“我还是喜欢吃冬枣,甜得很。”
她这几天胃口不佳,家里剩的那点冬枣给王姣带回去了,杜鹃主动请缨道:“婶子,我记得那棵冬枣树在哪儿,明天我去给你摘点!”
“我跟你一起去!”
秋天山上到处都是宝贝,殷清瑶也想进山看看。
“核桃要是熟透了的话,我明天就去把核桃全打回来!”殷老五洗漱完回来,见饭菜都摆好了,说道,“还有门口的花椒也都红了,这两天就抽空把这些活干了。”
李柔娘答应一声,给他递了一副筷子,递了一个黑面馒头,说道:“先吃饭吧,花椒我慢慢摘就是了,不着急。”
一家人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歇了会儿,这个时候的蚊子咬人又痒又疼,屋子里用干艾草编成的辫子熏着,一会儿功夫,殷清瑶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差不多了,早点睡吧。”
古代的人晚上没有一点娱乐活动,站在他们家门口往下看,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大家为了省点儿灯油钱,晚上很少点灯。
山里晚上凉,殷清瑶站了会儿就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收拾好起床,殷老五去打核桃,李柔娘就在门口摘花椒,殷清瑶跟杜鹃两个人喊上王姣一起上山。
她们一路走过去,在溪水边捡了不少蘑菇,找到那棵冬枣树,杜鹃三下两下上到树上,几乎把树上的冬枣全部摘完,摘了满满三大兜冬枣。
下来之后,她们坐在树下休息的时候,殷清瑶往里面走了一点,突然发现一大片野生的葡萄。这些葡萄像杂草一样野蛮生长着,缠在树枝上,一串串成熟的葡萄挂在枝头,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边际,这一大片全部都是野葡萄!
四下看去,也就她自己趟出来的这一条路。大梁朝建国之后鼓励农桑,猎户都垦了荒地种地去了,现在很少有人往山里走这么深。
她扒拉开杂草,走近些摘了一串一尝,酸酸甜甜的很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