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先生,又见面了。”
安排完作为质子的段韶进入羽林卫,刘弋笑意盈盈地握住了贾诩的手。
真·握手言欢。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边有那么多天子派来随身看守,生怕他跑路的卫士,贾诩都要感动哭了。
贾诩只得苦笑:“看来罪臣与陛下确实有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陛下面前。”
“可不是嘛!”
不情不愿的贾诩,最终还是落到了刘弋手里。
不过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刘弋,他的境遇可跟两个月前完全不同了,即便如此,出于对这位毒士的尊敬,刘弋还是打算给贾诩一个表现的机会。
披着一件毛色黯淡的旧貂裘的刘弋,攥着贾诩枯瘦的手不放,拉着他入了座,嗯,也就是大号的胡床(马扎)。
“文和先生此番前来,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哦不对,还有个张济。”
“陛下莫取笑了。”贾诩抽手失败,干巴巴地说着:“陛下神武,罪臣真心投效尚且来不及,只是一直顾虑自己是祸乱长安的罪人,方才心中忐忑......如今承蒙陛下不弃,定为陛下牵马坠蹬、衔环结草以赎罪孽。”
“嗯...那倒也不必,像文和先生这种智谋之士,朕如何舍得只让你做个牵马坠蹬的马前卒呢?罪臣一称,就休要再提了。”
“陛下。”贾诩现在的话语倒是多了几分真心,“臣是真心投效的。”
“你不恨段煨把你卖了?”
“乱世之中,能收容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况且段将军一直忌惮我在军中颇有影响,生怕我用计夺了他的兵权,如今好聚好散,他日回到长安同殿为臣也好相见。”
贾诩这话说的漂亮,什么好聚好散,什么同殿为臣,俨然就是在不留痕迹地奉承刘弋一定会打败李傕,但话语里偏偏还有几分似有似无地讥诮。
这可能吗?
可能。
可能性大吗?
纸面实力上分析真的不大。
刘弋倒是像是没听出贾诩的意思,反而笑呵呵地说道。
“嗯,看来文和先生能说出这番话,是真的无路可走了。朕正好急缺智谋之士,也正好遇到个难题,还得文和先生帮忙参谋参谋。”
刘弋不怕贾诩泄密,也不怕他跑,身边随时都有一堆人看着,贾诩是没地方跑的。
贾诩本欲推辞,但看到刘弋挂在嘴角的笑容,和毫无波动的眼神,忽然就把推辞的话语咽了下去。
“陛下想问如何击败李傕?”
“不。”
一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的贾诩,他的神色第一次有了些愕然和意外。
刘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毒士贾诩向来喜欢明哲保身,世人皆言——假文和,真乱武,想来这等乱世才是文和先生真正操纵乾坤的棋盘。”
“朕想问文和先生,击败了李傕后,该如何一步一步收拾天下。”